这么一想,刚刚还急迫的想要离开这里的感觉瞬间就淡去了,就此定居的欲|望反而翻涌了上来。
“他们刚被困进这地方时候,也该是男女老少都有吧?可为什么现在只剩下这些中年人?曾经的孩子都长大了,所以才没有?不见得吧……而且,这些人还能算是活人吗?只是行尸走肉罢了。”墨随开口,“我们四处去看看吧,看看这地方到底怎么回事。”
季奎和黑聚流同时甩了甩头,仿佛被惊醒了一般。他俩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睛里的戒备和忧虑,如果墨随没开口说话,那么他们俩继续顺着那条路想下去,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这地方果然诡异。
“你说得对。只是我们到底怎么离开这里?”
“慢慢等,听他们说,最近也到了要交税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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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最近就又等了半个月,村子里的人集合起来,赶着牛车,带着粮食去交税,不知道身后带了四个尾|行的家伙。虽然走的是官道,可明显这条路年久失修,有些地段杂草长得都看不见路了,送粮的队伍也不在意,直接让牛车碾压过去。
村人交税的地方是镇上,镇子不大,也就是四五千人。镇子里果然和村子里一样,没有年轻人,没有孩子,也没有老到一定年岁的人。他们在镇子里看见了有一户人家死了人,果然也和钱四一样,死亡之后就叫来屠子,直接在自家门口将死去的人分尸了。这家的人去寻的并不是桃树,而是长在镇子中央的一棵大梨树,但其他的没有不同。
“这么算起来这些人的一生最多也只是二十多年啊。”季奎看着那个欢欢喜喜的被家人接走的女人,“而且,这些重新活过来的人,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里,难道有事情对劲吗?”那天吃红薯的时候想着在这里让墨随永生挺好,可是醒过味来后,不知道为什么,黑聚流越看越觉得周围不对劲了。他看看季奎,原本他俩是十分不对付的,但现在他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心有戚戚的意思。
镇子收足了赋税还要上交州府所在的城市,四个人也就跟上了押送税粮的官差队伍。而这条路比从村里到镇上的路还要荒废,刚走出没多远,就见道路直接被碎石埋上了,石头是旁边那座山上滚下来的,而且看碎石堆上都长出了草,就知道这道路被掩埋已经有一阵了。可是到现在这送税粮的队伍才发现,明显是因为镇子里没人要走,也没什么重要的人要到镇子里来。
“就算是地方偏僻,也不至于这样吧?走得有来往的商人啊。”四个人对这情况都大为不解,但现在也实在是没法找出答案。
队伍绕了个道,两车陷进了路边的坑里,短短的一段路程,折腾到了快天亮,众人才赶紧安营扎寨。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在野外扎营的人,这些人没留下一个站岗的或者放哨的,所有人都缩到了帐篷里去睡觉。帐篷是牛皮的,严实紧密,半点光都不透,帐篷里充满了汗臭、脚臭等等异味。四个人每一个呆得住的,都在外边休息。
就这么着,队伍走了快半个月,才看到了残破的城墙。可是回头算算,其实这条路正常情况下三四天就应该到了。
城市里的人更多些,只是一样缺少了最老的和幼的两个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