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易怔然凝立,浑然不见众人神情。脑中迷乱,失魂落魄,听到回肠荡气处,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
鼎鸣回旋,第九场切磋由於莫轩对决碧雨帝国缪威。
缪威是崛起不多久的百环城年轻城主,其父死于惘云帝国於楠英之手,因而极恨惘云帝国中人。少年时搏杀剑齿虎,以其獠牙混合玴海黑寒奇铁,制成“黑寒虎齿棒”。
两年前,曾以此兵击杀元泱著名惘云帝国浪人盛万雄,由此名动元泱。一年之中连败五名幻真位高手,被恒天破格擢升为城主。其杀父仇人於楠英乃是於莫轩的叔叔,由他来迎战於莫轩,实是再妙不过。
擂鼓方响,缪威便如饿虎扑食一般,全力猛攻,黑寒虎齿棒光芒凛冽,如冰河进浪,将於莫轩追得险象环生。
众人瞧得惊心动魄,均未料到这籍籍无名的骠悍少年方一出手,便将当今风头极健的惘云天尊少主压制下风。想起潮阁琼酿会上众少年的惊人表现,心中各自感叹——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短短几年间,元泱竟出了这么多少年高手!
南宫易此时已是魂不守舍,只瞧了片刻,便无心观战,目光如磁锤附铁,紧紧地萦系在远处的寰姬芙身上。她跪坐在众乐婢中,泥塑似的动也不动,蚝首微仰,美目凝视着飞檐苍宇,眼波突然变得蒙胧而柔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顺着她的眼角望去,苍宇湛蓝风起云涌,那层层翻叠的流云迅速地堆叠逸散,变幻出各种形状。南宫易忽地想起当日无泱所说的那句话:“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这些都是天地之间的至理……”心中登时一阵剠痛悲凉,咬牙忖道:“好姊姊,不管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也绝不能将我们拆散,这次我再不与你分离了!”
苍眼、碧耳、赤鼻似乎感觉到他炽烈的目光,三颗兽头突然一齐朝他望来,恶目碧光闪动不已,嘴角露出一丝狞笑,蓦地转头朝着寰姬芙大声呼喝。寰姬芙木然起身,脚镰叮当,走到他的身边,跪立斟酒。
碧耳故意瞟了南宫易一眼,淫笑着伸手探抓媚姑的胸脯,寰姬芙一震,倏地起身后退,美眸中闪过一丝怒色。“当”地一声脆响,赤鼻变色怒叱,也不知念了什么法诀,她颈上、双踝的锁镣登时收缩,粉靥瞬间雪白,痛楚低吟,委顿在地。
南宫易惊怒交集,霍然起身,却听碧耳狞笑道:“贱人,你是老子的玩物下贱东西,老子想要怎样便怎样,他娘的腿的深穴谷渊,你居然还敢反抗?”
裂天冰甲神索银光怒闪,霍霍地抽打在寰姬芙的身上。“噼啪”裂响,力道奇大,六英圣殿群雄的目光纷纷移转过来。
苍眼、碧耳、赤鼻咕咕怪笑,甚是得意张狂。长索一抖,紧紧卷住寰姬芙的脖颈,将她倏地拖了过来,一脚踩在她的背上,怪眼瞥向南宫易,咧嘴大声笑道:“贱人,天王老子也救下了你。再不乖乖听话,老子将你赏给青鬃犬做***让你只能****夜夜跪着,作一条母狗。”
“砰!”南宫易气怒攻心,一脚绊翻了桌案,正欲大步上前,却被韦爵爷、尹黄一齐拉住。尹黄低声道:“城主,老贼故意这般气你,乃是想让你方寸大乱,难以继续切磋。你若是按捺不住怒火,岂不上了他的当吗?”
韦爵爷点头道:“监军圣师说得不错。眼下最为紧要的是莫让狗贼奸谋得逞,保住馨儿姑娘不入虎口。等到竞选结束,再救媚姑不迟。”顿了顿,叹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何况媚姑现在是老贼的乐婢,他想要怎样,别人又无力干涉?”
六英圣殿万千双眼光积聚在他的身上,或同情;或愤慨,或妒恨,或幸灾乐祸……南宫易咬牙握拳,怒火熊熊燃烧,望着寰姬芙蜷身卧地,微微颤抖,更是心痛如绞。苍眼、碧耳、赤鼻狞笑望着他,恶目中满是挑衅之意,长索高举,只要他再踏出半步,立时又要一索击下。
南宫易深吸一口气,将那狂烈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眼中厉芒大作,盯着苍眼、碧耳、赤鼻森冷地一笑,心中暗自发誓:“终有一日,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徐徐地坐了下来,心中充斥着从未有过的悲怒与仇恨,仿佛阴郁而狂烈的炽火,一阵阵地烧得他生疼。
这个时候,匆听玲珑浮玉擂台上传来一声惊怒厉喝,橙白色光芒芒冲天进爆,风铃激荡。缪威翻身跌飞,口喷鲜血,笔直地坠入玉潮池清波。於莫轩抱刃于胸,徐徐落地,微笑道:“承让。”
众人愕然,适才分明还是缪威大占上风,怎地在瞥望寰姬芙的刹那之间,场上便局势逆转?
第九场切磋由启扈仑迅对决苗人凤。一个是碧雨帝国元良,一个是天焰帝国前元良,倒也算得旗鼓相当。不料擂鼓方响,苗人凤便大袖飘飘,弯腰朝启扈仑迅遥遥一拜,自行认输,洒然离台。
众人大为意外,但旋即释然。两人以实力相较,苗人凤确实相去颇远,与其输得灰头土脸,还不如及早抽身退出,保全颜面。况且苗人凤等人参加竞选,最大的目的乃是为山月关护驾,对南宫易等人形成包夹之势,个人成败,却是殊无所谓。
启扈仑迅与碧雨帝国暗中结盟,已是元泱皆知的“秘密”,由他进入九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