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感觉到温暖,眉头稍展,双臂紧紧抱住曲风扬的腰。柔软而冰冷的肌肤紧紧地贴在曲风扬的身上,他登时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与一个女子这般亲近。
银亮的月光透过水帘,隐隐约约地照在她的脸上。水光摇荡,明明暗暗。那娇俏秀美的脸平静而甜蜜,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做着一个佣懒的美梦。娇小的粉靥上再也没有白日里妖媚刁蛮的神气,更平添纯真无邪之态。
曲风扬呆呆地望了她半晌,这魔女语笑嫣然,狡猞毒辣,屡次三番对自己痛下杀手,但似乎又总留了三分情,并末乘隙将自己致于死地。否则自己只怕早已死了几次了。客馆中若非她及时缓解“听心相思蚁”之蛊,自己恐怕也已死在群雄乱刀之下。
曲风扬素来重情义,一念及此,对她的恶意秸减。但想到她伪装馨儿,利用蛊虫悉晓他心中秘密,心中又大为恼怒。不知馨儿被她囚困何处?倘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叉如何是好?想到此处恨不能立时将她摇醒,厉声逼问。
但她一介女子,身负重伤,自己九尺男儿又岂能如此?一时间瞧着这魔女的月下睡姿,心潮澎湃,跌宕沉浮。
紫罗轻纱女子肩窝处火焰跳跃,衣裳开裂,露出雪白滑腻的肌肤。曲风扬突然想起昨夜瞧见她洗浴时的情景,胸口登时滞堵,热血翻腾。强自按下那莫名的绮念,吐了一口气,摇头道:“你究竟是谁呢?”
突然听见水帘外响起一个声音,淡淡地道:“她是玴海姑墨国国主,锦毛鼠紫妙瑶。”
第五章九尾魔鼠
曲风扬闻言猛吃一惊,扭头朝水帘外望去。水瀑迷离,月光朗朗。
隔着水潭的对岸林中,一个赤袍人垂层敛首,端然寂坐,赫然便是那善使炽日神焰的神秘人。
雷电鹜曲折飞翔,途经干余里,方到此处,这赤袍人竟能丝毫无误地随后赶到,相隔不过几个时辰。真气之充沛、判断之准确,实在令人瞠目。而以自己之念力真气,竟连他何时到达此处,都不能察觉。
但最令曲风扬震惊的却是他所说的这句话。
听他之言,怀中紫罗轻纱女子竟是素以千变粉靥之名闻达元泱的姑墨国锦毛鼠紫妙瑶。
六年前曲风扬在乌桓城时便曾听狂人段聿镗说过,玴海以西有姑墨国,国人都是九百年前因罪被震敝为鼠兽之身,而流落姑墨的碧雨帝国罪臣。姑墨国主素来是机狡毒辣的妖媚女子,精善****、蛊毒与媚惑之术。
当今国主紫妙瑶更是青出于蓝,年纪轻轻便以乔装****术与御蛊之术名震元泱,相传她七岁时参加神藏山潮阁琼酿会,乔装****了七十二身,竟无一人看破。至此之后声明昭著,十三岁便在碧雨天君恒天支援下继位姑墨国主。
传闻她妖美不可方物,但盖因时常变化之故,究竟真面目如何,却是知者寥寥,紫妙瑶性情如她容貌般瞬息万变,人称“千变魔鼠”;时而温柔,时而毒辣,比海上风暴还要莫测。死在她手上的冤魂不知已有多少,被她蛊毒所害的豪杰更加不可胜数,是以被时人列为元泱八大魔女之三,仅列于媚姑寰姬芙与碧幽蛊仙祝嫣红之后。
曲风扬心中惊疑讶异,这女子竟是恶名昭著的锦毛鼠?不知为何,对这赤袍人所说的话,他竟然颇为相信。付道:“是了,若非锦毛鼠,又有谁能乔扮馨儿如此之像?又有谁会如此歹恶的暗器手法、御蛊手段?”皱眉瞧了她甜蜜微笑的睡姿,心中又不自禁泛起嫌恶之意,搂紧她的双臂登时一松。
但以锦毛鼠之毒辣心性,竟屡次三番保存他性命,实是咄咄怪事。这赤袍人神秘诡异,身份不明,自然也不能就此轻信。当下沉默不语。
赤袍人道:“小子,你既是申天尊传人,又为何正邪不分,百般袒护这个千变魔鼠?”
过了半晌见他没有应答,又道:“小子,你不信我说的话吗?今晚是月逢大破之夜,你且瞧瞧这千变魔鼠的真身。”
赤袍人手掌一分,炽日神焰“呼”地眺将出来,暗黑的石窟登时一片光亮。他手指轻弹,炽日神焰徐徐延展,化作一个四方灯盏,在空中飞速流转。
四方灯盏上立时显出一轮银盘似得桂轮,清辉射在在那四方灯盏上倏然反射而入,石窟内亮如白昼。
紫罗轻纱女子在梦中轻轻**一声,秀眉紧蹙,全身又蜷紧了三分。圆月清辉撒在她的脸上,过了片刻,她的脸容犹如水波般融化开来!
曲风扬大吃一惊,只见那张娇美的粉靥仿佛水中倒影,急剧荡漾摇晃。斜挑柳眉逐渐变成娥眉两点,继而又变成弯弯月眉,眼眉唇鼻变化下定,瞬息之间竟已变化成千万种模样。
那冰冷而柔软的身体紧紧地靠着自己,不断地蜷缩,不断地变小,簌簌发抖。
片刻之后,紫罗轻纱女子竟已如缩小了几圈,绵绵无力地依偎在他的怀中。突然,她那乌黑的长发逐渐缩短,颜色也渐渐转银白。曲风扬“啊”地一声惊呼,险些霍然起身,只见她那娇靥上竟然迅速长出银色绒毛来!继而玉臂皓腕、玲珑雪足都在刹那间长出细密的银绒来。
尖尖的下巴越来越尖,脸盘急剧变化,一阵水波般地摇荡之后,她竟化成一只银白如雪小巧的锦毛鼠!那毛绒绒的尾巴柔软地扫过他的身体,麻痒难当。
元泱中许多人都有“震敝兽身”。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