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易此举危险极大,若非他真气超绝,会使那式碧雨法术,腹有避水神珠,又深谙因势利导之法,早巳被这狂烈的漫天火浪灼烧而死。但他艺高胆大,竟然在电光石火间做这惊人之举,逃出火焰木的烈焰火海。
南宫易身在高空,俯首可见漫漫火海,密蚁围兵。当下藉着那残余推力,凝神调息,空中抄步,瞬移斜冲,朝西城外俯冲逃逸。
风声猎猎,火光熊熊。忽然听见广场上传来雷鸣般的欢呼声,继而感觉到两道真气一左一后夹击而来。左翼真气空明变化,仿佛冰下暗流,捉摸不定。后侧真气霸烈雄浑,犹如沙漠狂风,移山填海。
心中一凛,稍加辨别,似乎并非那苍炎君焱礼,当下回头迅速一瞥。左翼来者,乃是一个紫衫蹁跹的少女,骑坐在一只赤红色的孔雀上,清丽如仙,雅致如画。皓腕上一对彩石链,熠熠生辉。正是炎尚公主。
背后,一条黑紫色的赤龙兽张牙舞爪,怒吼横空,其上赫然便是启爵爷。袖中红色长带倏然迎风挺直,在他手中微微振抖,立时化为一杆红缨长矛。尖指处,红光破空,咻咻有声。
一孔一兽,来势极快,刹那之间便只距他数丈之遥。那两道真气登时将南宫易压得遍体燥热,鼻息窒堵,护体真气相激浑身绽放。
南宫易意念探扫,心中微惊,那启爵爷体内真气之强,虽比他稍有不如,但凶霸之势更甚惊人。
那炎尚公主真气却含而不露。以三人真气,若近距离,必定相互激发,而她竟如春水微澜,捉摸不定,其真气之强只怕不在那启爵爷之下。
这两人联手,真气必在自己之上,又有震敝灵禽圣兽,御空自如,占尽上风。
而自己身在半空,受制于人,又要顾忌怀中馨儿,要想从容逃离,难比登天。眼下被他们气势所压,想要反抢先机更无可能。
启爵爷长矛呼啸,斜指上空,驭龙绕翔,沉声道:“阁下神功超绝,若这般带令妹逃离,岂不是更令我国人疑心吗?既是坦荡君子,问心无愧,何必自陷尴尬境地?”
南宫易笑道:“那独眼老儿一口咬定是我们所为,贵国对我们也怀疑得紧。眼下与其困在这里,含不白之冤,倒不如自己去查个水落石出。”
启爵爷道:“阁下言行磊落,启烽也相信其中必有隐情;但要洗清冤屈,查明真相,就需要我们同心协力。启烽保证,在未查明事情原委之前,绝对不难为阁下与令妹,只将二位当作本国贵宾。如何?”他直**诚恳,令南宫易登时心动。
炎尚公主碧绿清澈的双眼凝注南宫易,淡淡道:“我大哥一言九鼎,海内闻名。
如果公子还不放心,那我也愿意许此承诺。”
南宫易哈哈笑道:“公主、爵爷金玉之言,南宫易岂有不信之理?”颔首道:“多谢了!”他见两人胜券在握,却不藉势凌人,大生好感。心想倘若再一味逃脱,未免猥琐狭隘,当下御气转身,轻飘飘地翻身跃上那赤龙兽脊背。
启爵爷大喜,暍道:“贵客临门,备宴!”突然又想起一事,加了—句:“也为泱神传人洗尘!”声音浩荡雄浑,震得广场上众人耳中轰隆作响。
城外众侦讯卒也都听得分明,引颈眺望,只见四人分乘孔雀龙兽,在霞光火色之中徐徐转向,朝城内降落。
晚宴依旧设在塔楼二楼。落日西沉,暮色降临,窗外西望,那火焰木的百丈荫盖依然红光吞吐,跳跃若火。衬着湛蓝苍穹,淡淡晚霞,颇为壮丽。晚风吹窗,也带来温热的气息。
启爵爷、炎尚公主、苍炎君焱礼、笑面胖子毕方城主沂源志、十七侦讯卒将军分列两旁。
南宫易与馨儿果然坐在上座,俨然贵宾之姿。旁边一个瘦高老者,乃是刚刚到来的元良会使者裴浩津。他是大元良启扈仑迅派遣的全权使者,代元良会追寻神樽下落。不苟言笑,说话缓慢,对启爵爷将疑犯恭为贵宾却是不置可否。
焱礼对眼下情形似乎颇不满意,但启爵爷与炎尚公主既已发话,也无可奈何。满脸木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浅浅啜酒。
那沂源志满面春风,瞧不出心里所想。十七路将军不敢多言,虽然心中各有疑虑,也只管默默喝酒。
那启爵爷启烽与炎尚公主兄妹俩乃是天焰帝国四大世家“启家”的显贵,也是当下天焰帝国大元良启扈仑迅的亲侄。两人年幼时便师从离法灵焱炘与神姬烈焰灵女。
启烽天资圣绝,又颇有君王之风,乃是备受赞誉的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天焰帝国中六大公子,以他为首,将来之前途,更是无可限量。是以焱礼、裴浩津虽然权势都颇大,但见他决意奉疑嫌为上宾,也不便执拗。
馨儿虽然已经醒转,但连日奔波,久未休息,依旧疲怠不已,被那火木烈焰一灼,一直烦闷欲呕,因而只是恹恹地倚在桌旁,脑中尚不明白为何自己与南宫易又成了座上宾。
但脑中纷乱,只要南宫易还在身侧便足够了。众人话语听在耳中只是嗡嗡作响,徒增困倦之意。
启爵爷一边喝酒,一边将此事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与南宫易听。炎尚公主坐在灯光暗淡处,每逢启爵爷说至国中秘密之处,便偶尔淡淡地说上几句,岔开话来。
原来那紫霄天焰樽乃天焰帝国圣器,排名第一。神樽以上古紫霄石磨制而成,乃是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