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南宫易还嫌密林中草木茂盛藤蔓密布,此时却只恨没有稍长一些的藤蔓出现在眼前,一时间只觉上天捉弄起人来可真是不分时候说来就来。
无奈之下,南宫易只好闪身奔至背篓旁边,一手抄起摔在地上的弯刀,足下如飞用尽全身气力施展瞬移术,似闪电一般朝方才穿出的密林而去。这次乃是性命攸关之事,南宫易如何敢松懈懒散?是以一展开身形,只觉耳旁风啸呼呼,眼前事物迅速朝后倒去。
此时他距离方才的密林虽然已有三四百丈之距,但情急之下,竟似催发出他体内的潜能,一起一落间,便已向前蹿出十数丈之远。
如此十几个起落,便已来到那片密林边上,南宫易闪身入内,抬头见便瞧见了一段缠绕在古木上的蜿蜒藤蔓。当即二话不说,挥起手中的弯刀将其斩断,又抓着藤蔓的一端在古木左近来回绕了几圈,这才松开近十丈的藤蔓。只是下端的藤蔓虽已被他斩断,可上端的藤蔓却还绕在古木的膝盖处,距离地面尚有四五丈远。
南宫易用左臂挽住那绕下来的七八丈藤蔓,右手紧握弯刀,双目瞅准古木上藤蔓缠绕的位置。双足蓦地里从地上弹射而起,右臂曲折急挥,手中的弯刀顷刻间便斩落在古木上藤蔓的另一头。
藤蔓方断,顿时便如死蛇般垂首顿足般逶迤而下。其时,南宫易的身子尚自飘在空中。只见他左膝一屈,右腿猛地往那古木上一蹬,整个身子便宛如一直大鸟,朝着密林外的山坡飘逸而去。
南宫易虽然奔跃如飞,可是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瞬移术纵然妙用无方,但终须要气力催动。他如此这般疯狂的从断崖处奔到密林,又要拖着沉重的藤蔓一步不停的狂奔回去,饶是大人,也多半会吃不消,何况是他这么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果然,下坡容易,上坡时便费力以及。只是四五个起落,南宫易便似全身酸麻无力可施,但一想到那少女尚且还悬在断崖之下,自己若是慢上一步,只怕便要耽搁一条性命。
想到此处,南宫易虽然已觉全身虚脱只在顷刻之间,但还是咬咬牙,皱起眉头再次朝山坡上面的断崖瞬移而去,口中不停的念道:“姑娘,你可千万要撑住,我这就过来救你上来!”
阳光炽烈,汗水早已浸湿了他那件从南山灵猿处拿来的灰色长衫。俊逸的脸颊也已赤红一片,形似从铸兵炼铁的火炉旁刚刚出来,豆大的汗珠在他的眼睑上来回滚动,簌簌而下,滑入口中一片咸涩与冰凉!
终于,他拼尽剩余的一丝气力这才来到断崖边上,扔掉手中的弯刀,抬手一抹脸颊上潮湿难受的汗水。俯瞰之下,那少女依旧还死死的抓着那段树根,只是在看那树根的后面,已是所剩无几,也就是半盏茶的功夫,只怕就要彻底拔出,当下心中暗叹:“还好来的及时!”又对着断崖下的那个少女欢喜道:“姑娘,我要抛绳子下来,你可要抓紧那一端啊!”
那少女妙目一闪,似是示意一般,但却不知为何,缓缓的转过脸,往断崖下面看去。
南宫易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一抬手便将那十丈余长的藤蔓悄然抛下了断崖。蜿蜒的藤蔓在空中一荡,便落在了那少女的身旁。
兀自悬在空中许久,便是大人,见到有救命的藤蔓垂下,势必也要赶紧抓住,眼下这个少女也自是不例外。
她手出如电,迅速死死的抓住那青碧色的藤蔓,然后扬起娇俏的脸颊对南宫易道:“大哥哥,我抓紧了!”她因为在这断崖下空悬太久,想必早已吓得全身颤抖,是以说出这句话时,声音竟是不住打颤。但虽是如此,那清脆婉转的呼声传到南宫易耳中,也使他不觉全身一震,仿似聆听妙韵仙曲一般,欣慰之极。
南宫易听到那少女的呼声后,双手顿时将藤蔓一尺一尺的向上拽起。虽说适才已近虚脱的他,眼下也不知为何,突然间全身又充满了力气。不过片刻,他已经将那垂下去的藤蔓向上拽起八九丈。在这其间,那少女时不时都会一脸惊惧的朝断崖下望去,脸上煞白之色,并没有因为南宫易救她上来而改变一丝一毫。
眼看那少女相距南宫易已仅余两尺距离,原本一伸手便能将她拉上来。可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震天般的嘶吼没有征兆的便从断崖下面传了上来,直震得南宫易与那少女双耳轰鸣嗡嗡作响。
这一声嘶吼虽不要紧,却将那少女吓得不轻,手中的紧拽的藤蔓,在嘶吼声中蓦地一松,大概是全身都软了,身体竟不由自主的朝断崖下坠去。
幸好南宫一语眼疾手快,虽然他自己也被那一声震吼吓得不轻,但却并未因此而慌了心神。就在那少女松手之际,他左手猛然朝上一拉,右手蓦地长伸而出,一把抓住了那少女的手腕。接着双手同时一用力,便将那少女拉上了断崖。
那少女双脚方一站定,整个身子便扑倒在南宫易怀中,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惊惧,放声凄然大哭起来。
南宫易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双臂悬在少女的身旁,却又不敢将她抱住,只是兀自愣在原地,等待少女回过神来。
“嚎”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急速从断崖下传了上来,直震得脚下的山石隐隐颤动。
南宫易只觉扑在她怀中的那个少女在听到这一声吼叫后,身子猛然一颤,接着仰起脸望着南宫易,珠泪纵横的惊道:“大哥哥快走,这……这断崖下有一头大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