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坐在板凳上没有动,双眸里染着一层水雾,透着一丝迷离,看不清她眸子里的颜色与情绪。
女警察催促着她离开,好半晌,她才起身,感觉四肢都被冻僵了去,双腿迈得极为缓慢,似乎那腿不是自己的一般。
“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回头。”女警察好心地在她身后提醒了一句。她点头,不作声,十一月的天透着萧条与孤寂,好比她现在的心情。
不自觉地又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这才朝着大门口走去。
出了大门,看着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她想,这是要下雨了吗?
一辆路虎刺啦一声停在局子门口,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高大伟岸的身影异常英朗,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屑的唇,脸部轮廓刚毅有型,整体五官精致,帅气逼人。
而此时狭长的双眸里染上一抹看不明的墨色,虽然帅气有型,可却掩藏不住满身的倦意却又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味道。
她看着这个向她走近的男人,眸光里溢着一丝水雾,像是早晨的露珠般清透,脑子里有些迷糊,却似乎感觉到一丝暖意正逐渐将她包裹。
“素素……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看到了她,那个站在局子大门口阶梯处的身影,像是伫立在风中的狗尾巴草,孤寂中却透着一种坚恝。
见着她这般憔悴模样,心隐隐抽痛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她。
她看着他,嘴唇在轻颤,多日来受的苦难与委屈在见着来人时,像是决堤的河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杜……杜……”话未说完,整个人像是悬浮于半空中断了线的风筝般往下倒去。
“栗素……”他惊慌失措,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接住她倒下去的身体,紧紧地抱在怀里。
“栗素,你醒醒,你醒醒啊!”他慌了神,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下一秒,抱着那如羽毛般轻盈的小人儿往奔向车,而后将人放进去,开车直接奔向市人民医院。
直到车影飚过,留下一道长长的尾气透着一丝急切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
急诊室里,栗素躺在病床上,像个破碎的布娃娃,脸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嘴唇干裂泛白,只有那长长的睫毛如同一只轻舞的小蝴蝶般微微颤动了下。
“扁桃体发炎,高烧39度,初步诊断为重型病毒性感冒。”医生带着那万年不变的专业口吻说道。
“还有没有其它问题。”他不放心似的又问了一句。
医院抬眼看了看眼前俊郎的男人,态度有些淡漠地说道:“目前先将她感冒治好才是最主要的,病人身体太虚弱,严重的营养缺失。”
他皱眉,却是没作声,看着医院拿着笔在处方单上飞快地舞动,而后撕下单子看着杜亚楠说道:“将这个拿到一楼划价缴费,然后再去药房拿药。”
他点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她,莫名心里异常沉重。继而转身下楼缴费拿药去。
将药放到药房去,折回病房时,床上的人还在熟睡中,可那清秀的眉宇间却时而拧紧,似乎有什么痛苦的事情在折磨着她一般。
他坐在床边,握住她的小手,她的手小,却并不柔软,还带着茧子显得有些粗糙,他知道,这是她工作导致的,调酒师这个职业看着光鲜,实际上有多辛苦他知道。
漂亮的动作,优雅的调酒姿态,这些看起来轻松灵活,实际上在台下时,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汗水辛酸,外行人也并不知道一个动作要反复练习上百遍。
她的心指尖一片冰凉,像是冰块似的传入他掌心,他双手握住,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裹在自己宽大的手掌中,拿到唇边轻呼,似乎这样就可以带给她一点温暖。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喊了一声:“是栗素吗?”
“是。”他答。
“来,输液了。”话落,已然熟练地开了输液管子,挂了吊瓶,又补充了一句:“输哪只手?”
他皱眉,还是答了句:“都可以。”护士小姐没作声,口罩将她整张脸几乎都遮了去,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只见到那熟练的动作正有条理地操作着。
扎了两针,似乎都没能扎中,让他几乎怀疑这个护士到底是不是卫校没毕业就被送来工作的。
“如果你不行,可以换别人来。”他看着她的行为,声音冷冷地自她头顶上方传来。
小护士一惊,有些心虚道:“对不起,病人的血管太细了,很难找得到,套了几次都套不住。”
“我不需要听这些,如果你做不好,可以换别人来,我的人经不起这样扎。”他再次扬眉说道,声音里不似平日中的温柔模样。
“对不起,您请稍等一下。”护士急冲冲地离开,他一股气差点堵在喉咙里出不来,心里咒骂了一声,小心地抚摸着那只被扎的手。
不一会儿,那小护士带了一个稍微年纪大一点的护士进来,跟在身后小声说道:“护士长,这位病人的血管太细了,套了几次都套不住,您看……”
那年长的护士摆摆手,看了栗素一眼,床上人苍白的脸让她以为这像是一个重病中生命垂危的人。
不过到底年岁大,经历的事也多,镇定中开始动手。他站在她们身侧,不动声色地看着护士们的动作。
这名年长的护士也是在第二针扎下去时才将血管套住,杜亚楠直呼了一口气,到是没有再多话。
液体流进她的身体里,带着凉意,整个手臂也逐渐变凉,他的眉头忍不住蹙得更深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