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请的基本上都是京城中的世家贵族子弟,回回都是那几号人。
甄云生有那么两个死党,就是在一块玩儿的狐朋狗友。
不过因为甄云生有些娘的缘故,这些朋友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平时都甄云生去找他们玩儿,这几个月林听雨蛰伏不出,他们倒也没主动来找甄云生,想来心中对甄云生这个朋友并不是多么看重。
今天看到“甄云生”一被小厮引进厅来,就在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坐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与以往的甄云生佝偻着背的样子大不相同,这两个死党就有些纳闷起来。
他们彼此相视一眼,就都窜了过来,一左一右地坐在林听雨两侧。
这两人,一个名叫柳城会,是相府柳家的庶子;另一个名叫黄池,中书令府中的庶子,都是那种银子不缺,但地位、权势却没有一点儿、又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因着甄云生平时的言行实在不讨同是男子汉的世家子弟们喜欢,他这两个死党都是家中不被看重的子嗣,而且要不是他去找他们玩儿,这两个死党也不会想到要找甄云生。这多半跟他们庶出的身份有关。
甄云生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将军府嫡出的子弟,而且还已经承袭了少威侯。他们两个就算再看不上甄云生,但是面对甄云生时,都会因着身份上的差异而产生几分自卑感。
由此可以想见,其实他们两个并是真心想要与甄云生结交的。
此时他们两个却主动坐了过来,林听雨纳闷道:“你们两个,不在自己位置上坐着,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甄云生虽是五皇子的同辈中人。也属京城小辈人物,但是已经承袭了少威侯,所以名义上的身份并不一般,被安排的位置却是比较靠近五皇子主位的好位置。他的饭菜,肯定也要比那些臣府中的庶子好得多。
但,柳城会和黄池是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跑到甄云生的座位边上来。
其实此时并未开席,他们坐到这儿也无可厚非。有许多相熟交好的公子们都暂时坐到了一处。
林听雨借着甄云生的记忆。记得这两个死党。
她可不是甄云生,她穿越过许多世界,见识过许多虚假的脸孔。一经得到甄云生的记忆,她就看出这两个人其实并不是真心把甄云生当成朋友,所以,不大想继续跟他们有什么来往。
柳城会面容清瘦。但也有几分俊郎,听了她的话。便嘿嘿笑道:“甄公子,这几个月怎么没来找我们玩儿?”
“被我爷爷责罚禁了足。”林听雨扯谎回了一句。柳城会的那句“甄公子”自然也带着嘲讽之意。
甄云生过去不是没听出来,可是,这京城贵族子弟中。愿意和他交往一起玩耍的真心没几个,所以,他也就一直忍着没拿这事说事。
可是林听雨听到这个称呼。老实说,真不喜欢。
因此。她又正色加了一句:“虽然我并非是因军功封侯,但却是正经承袭父爵的少威侯。我不喜欢甄公子这个称呼,所以麻烦两位公子以后称呼在下甄小侯爷。”
那黄池与柳城会交流了一下眼色,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深意,故意沉着脸道:“甄小侯爷,你今天提起这茬,是想跟我们两个老友强调你的身份么?”
以前,他们两个只要一露出这种脸色,甄云生就会害怕他们不再与他做朋友,剩下他自己很是孤单,所以,会立刻好言相劝。
可是今天的“甄云生”却没这么做,而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误会了,在下只是不喜欢甄公子这个称呼。再说,你方才跟我提起‘老友’二字,敢问二位,以前你们真的把我当成过朋友么?”
黄池和柳城会又彼此看了看。那黄池忙道:“小侯爷,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惹你不高兴了?要不然,就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们二人的坏话了?”
林听雨失声一笑,道:“这几天被祖父罚禁足,在下待在府中整天闭门思过,无事可做,便仔细想了想我这几年的生活,这才发现我这些年来含糊度日,荒废光阴,将我父亲少威侯一世的威名堕个干净,真是有愧先父!”
说到这里,这身体里的甄云生听得心有所动,不自觉地又再抽泣起来。
林听雨灵魂中冷冷说道:“哭什么哭?男儿流血不流泪,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
那甄云生这几个月来被林听雨逼着习武,性子已经较过去坚强了许多,此时听到林听雨的话,立时收了泪水。
好在这副肉身现在是在林听雨的牢牢掌控之下,不然被甄云生搞得眼红泪横流的模样,成何体统?
那黄池和柳城会听了林听雨的话,颇有感慨,脸上居然少有的露出了崇敬之色。
柳城会道:“甄小侯爷,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和黄池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我们两个计较。
咱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清楚我们两个都是无能之辈,平时没什么嗜好,就是喜欢拿窑姐什么的。
日后您若是还把我们当朋友,我和黄池定然会将你视为平生至友。若是您觉得我们两个是不可交的人也无妨,毕竟,诚如您所说,以前我和黄池确实只是碍着您的身份才和您虚与委蛇。
您是正经的侯府嫡子,而我和黄池都是庶子,咱们的身份相差极多,我们不是不想和您真心结交,而是不敢。”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水份,但是起码表明他们两人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