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把沉影抱进客厅放在沙发上,让女佣取来了医药箱,他拧着凝重的眉头,看着头发凌乱,狼狈不堪的沉影,很想冲上去不由分说地扒掉她的衣服,可良好个人素养不允许他做如此无礼的行为,更何况,她防备他。
沉影靠在沙发上看着浑身脏兮兮的自己,越发觉得头顶那盏水晶吊灯煞是刺眼。她知道自己今晚蹩脚的把戏被他看穿,如今她又可怜兮兮地待在他眼前,被他看笑话吗?
她即便是伤的再严重,都不需要他可怜,收起他那造物者般高高在上的表情吧,她根本不需要!
她一抬腿踩在地毯上,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刚刚一动那钻心的酸痛感又漫卷了她全身,她又一次高估了自己的耐受力,腿一软华丽丽的栽倒在他面前,脸砸到厚软的地毯上并没有任何痛觉。
只是抬眼看到他软皮的鞋面上反射着的灯光,那颗卑微的自尊心竟然颤抖了一下。
“沉影!”
徐寒惊呼一声直接跪在她面前,牢牢地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你的腿怎么了,刚刚也碰到了?”
沉影盯着徐寒那深情的俊脸,听着他状若不知的问句,只觉得讽刺。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她做了什么事情,他又怎么会不清楚?还在这里跟自己装什么不知情,是在试探她吗?
长长的指甲掐过掌心,她顺着他钳箍着自己的力量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唇角勾起来迎着那深情的双眸灿然一笑。
“运动过量。”
徐寒坐下来,自然地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左腿上,小心地抬起她的一条腿放到自己的右腿上,眉宇间挑过一丝疑惑。“运动?床上?”
“咳咳!”沉影差点被自己的一口气给噎死,这是徐寒?他怎么可以用这么一本正经,懵懂而又天真的口气讲这么重颜色的话?
徐寒还没注意到被他揽着的小女人此刻是什么表情,只顾着盯着眼前的那条小嫩腿轻轻地下手一捏,然后沉影一个条件反射想挣扎抽出自己的腿来,奈何被两只铁钳般有力的手掌抓着动不了,只能任由身体往后仰去。
虽然身后是软绵绵的沙发,可人的应激反应却让她做出了另一个反射,胳膊一动,随便勾住了什么然后牢牢地抱住了。待时态稳定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紧紧地搂着的,是徐总裁那颗高贵的头。
沉影慢慢松开那颗脑袋,翻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吊灯装作看不到徐寒脸上的表情,正别扭着该如何讲下一句话,耳畔却突然爆出一阵清朗的笑声,肆无忌惮的在客厅里回荡起来。
“呵呵,呵呵呵。”
沉影听着不觉烦闷起来,趁机猛然推开他摔到沙发上,冲着他吼了一句。“笑什么笑,没见过别人出丑啊?”
那清朗的笑声才缓缓收住,他偏头看着身边气鼓鼓的那张小脸儿,这个表情与八年前她负气的样子何其相似,恍惚间他不觉伸出手去,想留住那么真诚的一幕,只是在他的手指还没碰到之前,那表情早已消逝的无影无踪,换上了换用的冷漠防备。
“徐总裁,你现在这么流氓,是被我熏染了?”
已靠在她耳珠旁的手猛然一握,蓦然起身背过她接过女佣早已取来的医药箱,口气冷冷的还夹杂了些命令的意味儿。
“沉影,以后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口中听到徐总裁这三个字,任何场合。”
徐总裁三个字,那么清晰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提醒着他,她的眼里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个生意伙伴,只是这样而已。天知道他有多介怀那三个字,可是那刁钻的小嘴儿,只肯当着媒体的面喊他一声寒,其余的时候,甚至连伪装她都懒得伪装。
他闭上眼睛心下紧了紧,生平第一次他对一个人如此好奇,挖空心思地想靠近她,可八年前一场意外划开他们两个刚刚交集在一起的人生,他飞去美国,辗转五年,再回来便如何都近不了她半分。
柳诗影,你为什么会不记得我?
“好。”
沉影应的爽快,因为她知道,即便是她不答应,徐寒也会拿女朋友的身份来压制她,那倒不如自己主动接受。
徐寒转过身来,沉影已经脱掉了外套露着手上的胳膊在外面,他的视线在她瘦削的身上流连了一遍,捏着蘸了黄药水的棉球在她面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涂着。伤口并不轻,她胳膊肘处磨得连皮肤下表层的肉都能看到了,可那黄药水一遍遍浸润过伤口处,将鲜血带出来,她咬着牙再没吭一声。
对着如此倔强的她,他饶是头疼,不觉下手重了一下,然后他发现那倔强的小女人不过皱了一下眉,他却竟然心疼了!她是他的克星吧?
沉影静静地盯着他不算熟练却完整地处理好自己的伤口,然后别扭地绑好难看的绷带,她有时候真的会怀疑他这么亲力亲为到底是怕别人弄痛自己,还是纯粹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别墅里这么多女佣,随便哪个谁不比他下手轻?不过……
沉影被徐寒一抱而起,呵护在怀里,她盯着抱着徐寒手背上的血痂,脑袋在他身上靠下,飘忽的声音散出来。
“徐寒,你知道吗?我从小最喜欢的就是别人亲手做给我的礼物,可一直以来都是我做东西送出去,还没谁送过我……”
越来越低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失望,他听着心中很是不舍,将她放在床上,随手开了一盏小壁灯,借着柔和的灯光,揉了揉那颗委屈的小脑袋,柔声哄着。“可能别人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