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子成亲了,这一点,苏大娘当然知道。
苗翠花和兰姐儿不对付,这一点,苏大娘当然也知道。
吴公子跟兰姐儿私相授受,这一点,苏大娘必须得知道。
所以,三点合一,苏大娘从她惊人的推理能力中得出一个结论——一定是苗翠花跟兰儿过不去,所以到吴公子的正妻跟前搞鬼学舌,挑拨着那个女人把兰儿给抓走了。
就知道这死丫头不安好心,活该被她爹娘给赶出来!
从这一点上来看,苏大娘跟兰姐儿果然是亲娘俩,连推理能力都出奇的一致。
苗翠花很累,虽然今天下午没干活,只是在人家国公府里看戏,可那戏不是随便白看的啊,这这样一个平民是鸡蛋贵族是石头的社会里,哪怕是她,对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心里也是有几分紧张的。虽然她脸上轻松嘴上轻佻,可哪句话不是在脑子里转了两个圈儿才说出来的?况且,从国公府里出来,又摸黑走了半天路才到家——
所以,她现在只想好好填饱肚子,顺便喂饱身边这两只,然后闷头睡大觉好吗!
“你给我说明白,你到底搞了什么鬼?”苏大娘咬紧了牙齿,真是岂有此理,打从这个死丫头来了就没好事儿,就算多赔三个月的房钱也无所谓,她非得把这死丫头赶出去不可。
苗翠花没好气的翻了个不收费的白眼送给苏大娘:“苏大娘,你这也太不客气了。你闺女搞男人去了,我只能搞鬼?”
……
白蔹轻咳了一声,对身旁茫然着的苗翠峰道:“翠峰,去看看锅碗收拾好了没,你姐不是要做面么?”
“那……”苗翠峰看了看苗翠花,又看看白蔹,点头去了。
就一个苏大娘而已,要真是动手起来,就算姐打不过,姓白的还打不过?要是姓白的把苏大娘给打了,那就有官府的人来抓他了,这样正好,既教训的苏大娘,还让姓白的不能再打姐的主意。
一举两得呢,赶紧打起来吧。
少年,你这么机智,你姐知道吗?
苗翠花也是烦了,没反应过来翠峰还在身边就直接上重口,看白蔹把翠峰给支开了,她才干咳了一声,继续说:“你闺女害我被人带走刁难,我没找你讨个公道就不错了,你现在还找我?”妹的,这地儿是住不下去了,越住越闹心,等到她的一号店开了业,在店附近找个地儿住吧。
“兰儿害你?兰儿她能害你?你也好意思说,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人,也不听听人家都是怎么说你的!”苏大娘瞪圆了眼睛,虽然身高有欠缺,但两手这么一掐腰,到还算有点气势。
“人家咋说我的?人家是说我勾引公子哥儿了,还是说我勾着年轻男子进自己房里了?”苗翠花嗤笑一声,“我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儿家,可从来没有什么公子哥儿跑来找我,一进屋就是半天不出来。”
苏大娘的脸顿时涨红了,吭哧两声,目光忽然落到了旁边白蔹身上,立刻得意起来,指着白蔹道:“那他是干啥的?他大晚上的来找你干啥?”
“他?”苗翠花瞟了白蔹一眼,耸耸肩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哥,你有意见?”
听苗翠花这么解释,白蔹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紧紧抿了起来。
“你放屁呢,谁信啊。”苏大娘撇嘴,伸出去的手没有收回来,改为在两人之间指指点点,“还好意思说人家呢,也不看看自个儿,你也敢说自己是干干净净的女孩儿家?呸,不要脸,小小年纪的,大晚上的勾着男人进自己屋。”
“苏大娘,请慎言。”白蔹的眼神冷了下来,上前一步,将苗翠花挡在身后,挡住了苏大娘的手指,“女子的清白名声,岂可随意污蔑?我不过是陪翠峰去寻他姐姐罢了。话说回来,若不是拜你女儿所赐,又岂会有今日之事?”轻笑一声,他意有所指的说:“苏大娘,若我是你,此刻便不会还有心思去污蔑他人。”
苏大娘退后了一步,皱着眉头瞪着白蔹问:“啥意思?”
“国公府那等地方,岂是好进的?也不知卢姑娘她在那里究竟会怎样呢。”白蔹说着,摇摇头轻叹了口气,“那些大户人家依仗财势打死人命尚且逍遥法外,更何况国公府这样的地方,更何况卢姑娘与那位吴公子还……唉,听闻那世家门第最重门风,岂会容许家中子弟与女子私相授受闹出丑闻。”
这话说得苏大娘的心整个儿都揪起来了。从兰姐儿被带走,她都一直安慰着自己,毕竟兰姐儿是吴公子心坎上的人,吴公子也跟她保证了会护着兰姐儿的,那位少奶奶再怎么嚣张跋扈,还不得向自己的夫君低头?等到兰姐儿地位稳了,自然能接她去过好日子,如果能再早早的生下一男半女来,又有吴公子的欢心,就算那位少奶奶也不敢把兰姐儿怎样。
可经由白蔹这么一说,苏大娘发现自己想得有点儿简单了,别的不说,就说吴公子的长辈吧。他的妻子不敢违抗他,可他也不敢违抗他的长辈不是?
见苏大娘沉默下来了,苗翠花从白蔹身后探出头来,补充道:“今儿下午,那位少奶奶把我当兰姐儿给带走了,到了地方知道找错了人,又来找兰姐儿。啧啧啧,她可真是位严厉又干脆的少奶奶啊,亏得我喊得快,不然就把我当兰姐儿给打了。”
她,她还真敢打啊?苏大娘的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喃喃道:“她就不怕吴公子动怒……”
“动怒又怎么着,她可是正儿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