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还是不愿起来,继续说道:
“大人,小人有个不情之请,咱们杨家湾上下近千口人,这鞑子一口气就杀了四百多,就连几岁的娃娃都不放过,所以小人求大人让我等把亲人安葬以后再走,我等实在不愿让亲人抛尸荒野啊!!!大人求求了啊!”
杨廷鉴抬头看了看周围,那些被解救的百姓也齐齐刷刷地跪下了,全部都在给杨廷鉴磕头,杨廷鉴能怎么办,这些百姓都是自己同胞,杨廷鉴不能不管,所以只能点头说道:
“好吧,各位乡亲,我只给大家一个时辰,时间不能在多了,毕竟本官只带着两百多亲卫,如果建奴来的追兵多了的话,本官怕是护不了你们周全。”
杨廷鉴的原则就是:对待敌人要像秋天般残酷,对待同胞要像春天般温暖。
跪在杨廷鉴周围的百姓纷纷再一次磕头致谢,刹那间,哭喊声也就交织成一片,这杨家湾残存的五六百人,家家都有亲人被建奴杀死,大家在给杨廷鉴致谢完毕后,就纷纷哭喊着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尸首。
杨廷鉴一面派出夜不收去打探情况,一边带着亲卫就地休息,同时抓紧时间吃点干粮。这半个月来。杨廷鉴他们每天都在赶路,这大腿内侧都被马鞍给磨出了血泡。
突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报告:
“大人,不好了,有几个妇女上吊自杀。”
“什么上吊自杀,那你们怎么不救下来?”
“大人已经救下来了,可是这里的里长说不要救,让他们死了干净。”
“什么情况,你给我说清楚。”
“大人……是这样的,这几名妇女是被建奴给祸害了,其中就有里长的儿媳,她们上吊自杀,这里的人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并不去营救。”
好吧!杨廷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里的男人在面对建奴的屠刀的时候,就没有看他们有血性去反抗,只会逃跑或者把脖子伸长了给建奴砍。而他们的妻女一旦被建奴给祸害了,他们这些窝囊废就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女人,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跟本官去教训一下这些窝囊废。”
杨廷鉴带着人很快就到杨家湾祠堂,这里人数到是不多,只有一百人不到。别的人都忙着安葬自己的亲人去了,祠堂的大梁上已经挂着几条白布,下面有七八名衣衫破碎的女子在嚎啕大哭。
要不是几名虎贲军把这几名女子拉着,估计她们早就去上吊了,因为周围看着这几名女子的男男女女眼神是那的冷漠无情。
那些冷漠的人看到杨廷鉴来了,连忙跪下磕头,这一次杨廷鉴可是没有再开口让他们起来,而是快步走到祠堂的上座坐下,面色铁青地说道:
“各位乡亲,本官听说这几位女子要上吊自杀。尔等却袖手旁观,是何道理。”
这古代的百姓对官府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没有人敢回答杨廷鉴的话,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其中还包括十分健壮的男人。
既然没有人搭话,杨廷鉴只好点名了:
“里正,你来说说看,汝如半句虚言,小心本官的宝剑不认人。”
刚才那名里正连忙从人群之中跪着爬出来,浑身哆嗦地说道:
“大人……大人……不关小人的事啊!这些女子已经被鞑子给祸害了。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她们上吊自杀,到也是一种解脱。”
杨廷鉴已经非常气愤了,但杨廷鉴的刀剑不是来砍杀这些懦弱的同胞。而是砍杀鞑子的,杨廷鉴虽然万分气恼,但还是生生地压住了自己的怒火。
“里正,听说你的儿媳也在其中。”
“是……是的……”
“那你有没有逼迫他上吊自杀?”
“小……人……不……敢……”
“你们是不敢,在面对鞑子刀枪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敢拿起武器来保护自己的妻女。现在却要让她们来承担所有的责任,这合理吗?”
“合理……不……不合理……全凭大人决断……”
杨廷鉴也不想跟这些窝囊废磨叽,要不是看在他们是同胞的份上,杨廷鉴早就把他们给宰了。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做主了,只要被鞑子祸害了的家人,立即把休书写了,或者是逐出祠堂的文书,这些女子本官就收入虎贲军里面做些针线活计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尔等而没有意见,就立即写好文书。”
下面鸦雀无声,杨廷鉴突然爆发了,大声地吼道:
“尔等不服本官判决吗?等下立即逐出撤退队伍,本官不保护这样的畜生。”
这下,下面跪着的人立即磕头如蒜,纷纷表示服从杨廷鉴的决断:
“大人……别赶我们走啊!那鞑子就是畜生,见人就杀,就算不杀也要被他们抓去做奴隶……求求大人慈悲为怀……”
“那尔等还在磨叽什么,还不快去写……铁手,你负责收文书。”
铁手在刑部里面当了十多年总捕头,对于这样的小事,那当时是轻车熟路,铁手真的佩服杨廷鉴对这件案子的决断,这些愚蠢的乡民啊!上吊自杀的可是他们的亲人,那些可怜的女子又不是故意的,还是不国家积弱,杨家湾的男人没有反抗的血腥造成的。
追命同样也被杨廷鉴敢于拼杀所感染,被杨廷鉴对同胞的菩萨心肠所折服,这就是追命想要找的明主啊!
被成国公派遣到杨廷鉴身边的杀手冷血何尝不是如此的想法,反正冷血已经放弃了刺杀杨廷鉴,至于成国公会如何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