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觉得继续待在这里很有一些烦闷。起身几步就出了庙门。眼看着这里的白雪皑皑,希望能够借此雪景浇灭心头的愁闷烦绪。
生活的经历很容易就会打磨掉一个人的棱角,初来大明的好奇新鲜之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淡,表现的也越来越同这个时代的人没什么两样。
或许没有徐扬整天做青天梦并一直表达给他看,或许没有老秀才的那一番直戳心肺的教诲,此时的徐秀很可能就会去选择放弃,好好的当一名和光同尘吸食着民血以达到升官目的的官僚。
回头看了一下注视着自己的徐扬。徐秀对他笑了笑。感觉到有一些好笑。是啊,自己的选择又能如何放弃,路子是自己走出来的,孑然一身,没有对不起谁的说法,上辈子过的独,这辈子去为了别人的期盼去活,为了百姓的目光去活,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撑开双臂,气成丹田,那一嗓子学戏练出来的声音犹金石之声。
惊起阵阵飞鸟。
一声长啸过后对张璁道:“与人斗其乐无穷。生命不休斗争不止。放马过来吧,不管是吴鸿,郭竣,甚至那个朱麟,我也要同他们斗上一斗,虽千万人吾往矣!”
话语铿锵凝眉睁目,正人必有正气,正气必有光明。徐秀长的好,说出来的话自然也让人听的进去。张璁对他笑道:“大人有此心,伟哉。”
一枝梅不知为何,在见他长啸的时候就有了一些感触,脸色也微微泛起了一点红晕,只好低头掩饰。
入耳的却是一声低笑,只听道:“你喜欢这位徐大人?”
一枝梅猛一回头,就在暗处察觉到了一丝怪异。刚想动手,就听那人道:“别动手别动手,我是我来也。”
虽然对他并没什么多的想法,但好赖也是一起迎过敌的战友。只避而不谈的出气道:“之前那些差官是寻你的?”
“是。六扇门太能追了,那时候我逃了将近两天才摆脱。后来有事刑部的捕快,折腾的我够呛,这不只好躲进来了,恰好看到你们。”
这俩人的互动并没有让其他人察觉,徐秀诚恳道:“依秉用兄你的看法,峻嶒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从同张璁接触下来来看,此人能够作的出“清风明月只在动静间,肯使天下苍生苦炎热。”的诗句,本质还是坏不到哪里去的,顶多是政见不同。事实也是如此,此人绝对当的一起一个有抱负有理想又肯去执行的政治家。
接近五十岁才考中了进士,这对于有抱负的人来说,是一个很悲哀的事情,依托大礼仪来也自己寻求施展才华的希望,或许也能说的通。不过是从谁管你皇家事,我只看小民情来着手,这同狄仁杰其实有点类似的地方。
既然如此,询问一下他的建议,徐秀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反而还很愿意。
张璁沉吟了一下道:“大人何不聘在下为幕僚呢。”只因张璁觉得这是一位能解民苦的好官,若能当他的幕僚辅佐他走上高位,也算是能够施展抱负了。
只可怜科举应试性太枪,运气也占了很大程度,对张璁这类人来说,是比较纠结的事情。
徐秀憋了憋嘴巴,对他的提议很是动心,自己身边只有老秀才能帮的上忙,可惜老秀才治学严谨,看待问题的角度也没问题,问题还是出在太过君子,讲究中正平和。若有张璁帮助,以他后来那个脸皮厚的架势想必能起到很大的帮助。
可惜只好无奈的瘪嘴不语。
张璁好奇道:“骢虽不才,但做一名幕僚想必还是称职的,为何大人不愿意呢?”
徐秀一见无法躲过,只好实话实说:“不过是囊中羞涩,聘不起。”
张璁笑道:“大人既然问我什么看法,那么想必其实您心中也有了一些计较。”
见他不在谈论,徐秀很是失望,只以为没了这个牛人帮助的机会,道:“是有算计,但还不周全,想听听秉用你的想法。”
张璁道:“司马文正公著资治通鉴,以为帝王师。这帝王术用作大人这边也是有用的,不外乎先断其臂膀,慢慢的生吞下去罢了。”
徐秀点点头,这同他的想法什么大的区别。但这头一刀砍在谁的身上确是个问题。
徐秀道:“依你之见,先砍谁呢?”
张璁又道:“吴鸿。他先前为主簿,刘节一案归根结底还是有他因果。”
想法却是不同,徐秀道:“吴鸿自然要动,但却不一定先得是他,我看从郭竣那些恶仆下手更好一点。”
张璁摇头道:“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能先从吴县丞下手,则走马村的马户必然要感您的恩德,民心才是七品官的最大倚靠。不然谈何洗冤?如果先办了郭竣的恶仆自然会引起他的警惕性,之后所遇到的阻力更深。”
懒龙插口道:“常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大人您只放了一把非大案要案当日结案的火,衙内多有不服之心,若动吴鸿,这把火就烧大了。”
徐秀一直很怀疑这么一个普通的衙役哪来那么多见解,就连笛子也吹的很好。一番审视的眼光盯着他看,懒龙很平淡的接受他的目光,但放在背后的手却有点握紧。
徐秀道:“如果能搞定吴鸿自然是好的,但驿马这一点可是被应天府批准,前任知县还因此得到上佳的考评。怎么能做?”
张璁道:“简单。大人的座师杨廷和公不就在南京吗?”
这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徐秀其实对老秀才和钱福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