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睡到自然醒,但是,那残酷的敲门声还是在一大早将我吵醒。这一晚睡的很不踏实,做了无数个梦。心悸的感觉一夜发生了很多次。所以,很疲惫,所以,当敲门声传来,我非常非常的不开心。
我感觉脾气再好的人,在早上被敲门声吵醒还是会有起床气的。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情愿的打开门。小李那兴奋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清晰。一看是他,我的起床气消失殆尽,这家伙,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你来啦?"我看着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道。"是啊师傅,是馆长让我陪你去出差。
你收拾好东西没有?咱们下午的车就出发了。我买的卧铺票。"说完,他还晃动着手里的那两张粉粉的火车票,难掩兴奋的心情。我心中不禁暗叹,真是个孩子。他是高兴了,可不知道我这个不爱与人打交道的人被逼迫去跟人交流内心的痛苦和彷徨。
眼看是睡不了了,我让小李先去收拾,我们俩约好下午两点出发。这期间,我很快的收拾了一下我自己的衣服和东西,由于我是个最不时髦的人,所以,衣服也是黑白灰那么几件,都装上都没法装满一个行李箱。
那箱子还是我上大学时候用的,上面都布满了灰尘,以至于我从衣柜顶把行李拿下来的时候,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我这边简单的收拾完,我就去停尸间找小刘,她现在做的非常好,已经独挡一面了。一些复杂的化妆,她也能自己来完成了。馆长很高兴,所以,提前跟她结束了实习期合同,在她完成了之前那个演讲以后(替我演讲),跟她签了三年的合约。
小刘和小李虽然都是我的徒弟,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一个胆小,一个胆大,一个是为了挣钱才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份工作,另一个却是真正的喜欢,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因为我不止一次从小刘的眼睛里看到了兴奋,看到了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那种见到尸体的贪婪。也许,也是我想的太多了,不过,有这样一个徒弟,我却省心不少。
跟她交待了几句工作,让她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我便溜达着到了殡仪馆门口的传达室。上次与大爷聊了一些之后,我知道他也是个化妆师,所以,亲近感不自禁的在见到他以后涌上来。我跟大爷说,我会出门一段时间,希望大爷可以帮忙看着点小刘,因为,她毕竟年轻,有很多忌讳还不是很清楚。大爷一边抽着烟,一边用泛黄的手指敲打着陈旧的桌子,不住的点着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认为,他是同意了。
做完了这一切,也到了出发的时间。说实话,这么多年,我从来没离开这里那么远,我既不喜欢与人沟通,又不喜欢出远门,因为离开这里,一下子就没有了安全感,这会令我及其不安。只盼望能早些结束这次旅行,尽快回到这里来。
先要去的是z市,那里离我们这个地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我们需要坐一夜的火车才能到。没有选择飞机这种交通工具是因为馆长的节俭计划,其实,就是不舍得给我们花钱。要不是我这次出去能为他的殡仪馆增光添彩,估计,他让我们坐车去的钱都不舍得。也是合我意,我没来由的害怕坐飞机,我想到脚离开地的那种恐慌,就会难受的要命。
小李是个不挑剔的农村的孩子,对于他来讲,能坐上卧铺,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我们买的是软卧,四个人一个包厢,我和小李睡一边,另外一边还有别的人。另一边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一直皱着眉头,即使我们跟他打招呼,也是连头都没有抬,看样子,是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说些什么了。
这样也好,我喜欢安静,没人打扰更好些。这个包厢的票大概只卖出去了三张,我们的另一个乘客却一直没有来。起初,小李还跟我有的没的聊些什么,到后来,看我和那个男人都像个闷葫芦,他也识趣的扭转头,睡觉了。真难为了这孩子,我笑了笑,继续看着我手里的那本书。因为接触了之前的灵异事件,所以,我也想了解一些以前未曾接触的东西,没有人教,我就买了一些灵异的书,看看能不能在上面找到一些线索。
也许,能找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很快,列车的灯就熄灭了,午夜将至,我关上床头灯,深了个懒腰,我要好好睡上一觉了。伴随着有节奏的火车在铁轨上行进的声音,就像个摇篮一样,我很快就睡着了。
还是那个梦,梦里,还是那个不屈不挠的白头发男人,看到他的背影,我是那么的熟悉,但却又那么的陌生。上次梦到他的画面,是我变身一只小鸟,因为救他而死,这次,梦里的他一直背对着我,我一直在后面不停的追着他,希望可以看到他英俊的脸,但是无论我怎么追,他始终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着急的我快要哭出来,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叫,让他停下脚步等等我。他这次真停了下来,我欣喜的拉住他的胳臂,可当他转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英俊的脸,我看到的,居然是一张腐烂的爬满蛆虫的女人的脸,我大叫一声,惊醒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噩梦,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无意中向旁边的床上瞟去。但,只一眼,就足矣让我浑身僵硬,大气也不敢喘。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她就那么不动声色的看着对床的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我之所以感到害怕,是因为,我发现,她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