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落墨,在黑暗里散发出沉郁的淡香,七爷不知从哪找来个小木匣子,我看了一愣,你小子娘娘腔就算了,老爷们一个竟然还有化妆盒?!七爷小心翼翼拿起缚灵血玉放进盒子里,屋里的血雾一下子凝聚起来,跟随血玉收敛进木匣里,七爷关上木匣,用一把古铜锁拴住:“这样应该没事了。”
八爷拾起地上的烛台,鬼火燃燃而起,泛出的青蓝火光冰冷一如那人目色:“这件事,若是不去追查,万一又变成百年前的样子,只怕……”
八爷意态烦乱的转过身,他看着我一声苦笑:“没想到你小子这么背,一来就摊上了这么件破事儿。”
“范兄……”七爷欲言又止,看着烛火幽幽跳动:“百年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万一当时那术人真的做成了,那……”
八爷一皱眉:“你别胡思乱想,不可能是一个人,阵没摆成,我们就收了鬼器。那人这会儿肯定早死了。”
百年?布阵?
难道真的和我想的一样不成?我忍不住低着头小声试探了一句:“七阴恒阳阵?”
只见七爷八爷齐齐一哆嗦,七爷直愣愣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惊,果然!我连忙将鬼婆告诉我的事儿一盘托出告诉了七爷,七爷拿出生死簿,翻了两页淡淡一笑:“你那祖宗名叫高承,那小子九死一生,原本我们就要去收人了,没想到生死簿却变了……等等……”
“啪”的一声,七爷手里的生死簿一下掉在地上,他看看我,又看看八爷,他一把拽住了八爷:“难道,那姓钟的死了,被改了命的是那高承。”
“谢兄……你是昨儿晚上没睡觉,还是今儿早上没吃药啊?”八爷一脸难以置信,他站案桌上摸摸七爷额头:“你这没发烧啊?”八爷拍拍七爷:“你还是别瞎想了,阵不是下在那姓高的人身上的,要改也不可能改他的命。再说少了那东西,就算摆成了阵,顶多不过能变成僵尸行尸,行尸走肉的活着,根本不可能改生死簿。”
“是吗……”七爷神色稍稍安定下来,他颤颤的坐下来:“无巧不成书,无论如何,这件事还是得弄清楚,万一当年那人真的做成了,不管在谁身上生了效,阳间本来的命数,恐怕这会儿已经变了。”
七爷看着我一脸迷茫就说:“你一个阳人阴差阳错当上了鬼差本来就够怪了,差令这东西不是你说想捡就能捡到的,我在地府呆了这么些年数,在你之前从来没听说哪个鬼差丢了差令的,鬼差和一般鬼不同,是不能随意投胎的,得有阎王爷批准退休的条儿。再来你那祖宗又和百年前那件事有关,只怕这不是巧合,这事儿和你恐怕也脱不了干系,还是告诉你的好。”七爷叹口气:“都是命。”
“范兄,你去把那本书拿来吧。”
“嗯。”
八爷跑到那一大堆书前头就开始翻,七爷抵着脑袋在那儿等着,等了半天八爷那儿连个声儿都没了,七爷一皱眉头:“高兄,你看看范兄去。”
八爷站在那一大堆书上头,他手里捧着一本看的专心致志,咯吱窝里还夹着一本,我上前一拍他肩,他顿时吓了一跳,我说你小子找个书闹啥呢,我就问:“七爷让我问你,他让你找的那书找着没?”
“找着了,找着了。”八爷哼哼着直接把手里那书递了上来,我低头一看,妈呀……我顿时感觉鼻子那地儿一热乎,鼻血呼啦呼啦流下来了……这地府太万恶了,哥可是好青年,我的眼睛,你小子竟然给我看有色
八爷一愣,他叫了一声一把抢回我手里的书:“不好意思,拿错了!”他赶紧把咯吱窝里那本递给我:“这本才对!”
我拿手挡着,昂着头半眯着眼睛急急的往那书上一瞅,我说你这不会和刚刚是那一样整那xxoo的画面吧,哥还没实践过呢,看多了那岂不是没新鲜感了……呸,千万别误会,哥和黑白无常挽尊帝刘二宇不是一号人,哥以前没看过!
破旧的书页泛出昏沉的暗黄色,纸张边角都已微微卷起,唯独红线依旧鲜艳如血,线头松散,显出纸张更加凌乱老旧。残缺不全的书面上,隐约能看清灰尘遮盖下写着三个掉色将尽的红字——九煞卷。
八爷他是黑帮老大,我这当面鄙视他肯定不成,我就在内心深深鄙视他,我说你小子找不着老婆那不是因为你长成一矮冬瓜,你这对不起冬瓜,你那得叫活该!你自个儿看看你,整天躲籍,你小子这读了几千年的书,没成博士后那可真不科学!
我拿着那叫啥九煞卷的破书递给七爷,七爷拿起来一吹,咳咳咳,你个混蛋小子,你把那灰尘全给吹哥脸上了!
他草草翻了一遍那古书,他把那推到我面前:“你之前说的什么七阴恒阳局,在阴间是没有这种说法的,那是阳间术人取的名,七阴指的是地府存放阳间的七件鬼器,恒阳指的是还阳永生,最早是道人追求长生不老术是研究出的邪阵。但之所以口口相传千年从来没人做出来,是因为那阳间所称的七阴阵实际上少了两样东西,若是少了这两样东西,七阴局就算摆成了,最多也只能变成行尸走肉。”七爷说着把手里的生死簿递给我,他接着说:“这两件东西,一是生死簿,只有改了生死簿,阳人才可能改命。另一样东西,本也是阴间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可惜已经丢失千年,长什么样都没人记得清了。那东西,叫往生玉。这个局真正的名字,应该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