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子忽然抬头,罗景天看他一眼,心中一动,凝神听了听,笑道:“欧阳宗主来了。”风伯闻言看向身后,几息之后,欧阳念果然缓步而出。赤松子、罗景天起身作揖道:“欧阳兄!”厅中众人一听,连忙收回望向庄外的目光,纷纷拜侯道:“欧阳宗主您老人家好!”
欧阳念当厅一站,不怒自威,微笑点头,对众人还了一礼,虽未说话,却自有一股威严。一抬手道:“请坐。”
此时厅外忽然传来车轮声响,只听“轱辘轱辘”之声由远及近,众人只见欧阳弘两兄弟走在前边,身后跟了两名身穿黑衣的老者。一人白面白须,神情忧郁,容貌却很是慈祥;另一人面色蜡黄,又高又瘦,神情甚是倨傲。众人心道:“这便是大名鼎鼎的焚琴客和煮鹤翁了。”只见那面色蜡黄的老者身后跟着一匹褐红色的老马,老马拖着的马车之中也不知装了甚麽东西。
待要进门,欧阳弘转身说道:“请二位前辈进厅中饮些茶水。”边说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面色蜡黄的老者双目一瞪,摆手道:“且慢。来人共有三位,为何公子只请我与焚琴喝茶?”欧阳弘脸色不变,心里却恨恨道:“我自然知道你们还带了一个人,只是此人哪里容我说的?!老匹夫故意找茬!”
那白面白须的焚琴客向厅中扫了一眼,说道:“原来四罗山庄也来了,很好很好。”罗景天坐在厅内,听他说了这句,不由得心中一跳,与司徒寒江对视了一眼,又看向端坐主位的欧阳念。只见他眉头紧皱,叹了口气道:“远来是客,弘儿,快请三位进来吧。”
欧阳弘侧身一让,冷冷道:“有请三位‘贵客’入厅!”
煮鹤翁睨他一眼,笑道:“欧阳大公子所言甚是,车中这位确是贵客。”焚琴客闻言一笑,拉开车门,众人“咦”了一声,只见一名身姿娉婷的黄衣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欧阳瑞脸色微变,焚琴客故作惊讶道:“咦,二公子认识这位夫人?”欧阳瑞忙道:“焚琴先生说笑了。”焚琴客了然一笑,也不与他多言,转头对那女子有礼道:“夫人,请。”那女子也不答话,冷冷地看了焚琴客一眼,当先走进大厅。煮鹤翁冷哼一声,跟着迈了进去。
那女子进门之后扫了厅中一眼,神色喜忧参半,目光在罗丹青处一顿,便又低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众人均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只听焚琴客说道:“此次各方英雄相聚慕城,实乃武林中的一大盛会。我与煮鹤闲来无事,也来凑个热闹。”
欧阳念眉头皱起,欧阳弘目露讥讽之色。
焚琴客微微一笑,对罗景天道:“适才瞧见罗庄主赫然坐于厅中,老与云烟二人当真魅力非凡,竟能使罗庄主摒弃前嫌,与欧阳世家重归于好,不远千里而来,参加此次盛会。”
罗景天“呵呵”一笑,说道:“四罗山庄与欧阳世家南北相应,以前虽然有些误会,却也并非解不开的死结。各位英雄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天幕山,为的可不是重提四罗山庄与欧阳世家那点旧事。再说我两家早已解开误会,当年的事如过眼云烟,不提也罢。”
一直没有出声的煮鹤翁突然道:“事情可以不提,可是罗庄主与欧阳宗主难道就不想知道当年的新娘子欧阳莲生现在何处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有人问道:“当年从欧阳世家嫁到四罗山庄的新娘子在婚礼当天神秘失踪,两家出动精英,四处搜寻,此事在江湖中闹得沸沸扬扬。半年后欧阳秀杳无音信,大家只道欧阳秀必是凶多吉少。难道是欧阳秀如今还在人世?”有人却想:“当年四罗山庄因为新娘子失踪,与欧阳世家梁子可结得大了。罗庄主刚才说,两家恩怨已经解开,难道正是因为那新娘子找到了?”
此时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在了欧阳家、罗家、焚琴煮鹤还有那黄衣女子身上,心思活络之人更悄悄打量那女子,暗想:“难道这黄衣女子便是失踪八年的欧阳秀?”
欧阳弘盯着他,说道:“我听前辈的意思是您二老知道我家堂妹身在何处了?”
焚琴客“哈哈”一笑道:“嫡亲堂妹近在眼前,欧阳大公子竟会认不出来?可笑啊可笑!”
只听厅中“哦——”“啊!”惊讶之声不绝,众人立时齐齐看向一直默默站在边上的黄衣女子——欧阳莲生。
欧阳弘冷哼一声,说道:“这位姑娘进门之后便不声不响地站在一旁,若是我家堂妹,离家已久,此时终能回到家中,岂有不立即拜见亲人之理?况且我欧阳弘堂堂男子,严守礼教,岂能随意打量别个女子?”
煮鹤翁冷冷道:“焚琴刚才说了,这便是欧阳世家失踪八年的欧阳秀。当年欧阳世家与四罗山庄大费周章寻找这名女子,此时人已站在面前,两家之人却毫无惊喜之情,即便毫无惊喜之情,为何问也不问?”嘿然道:“你们不问,老夫我就来问——你们在怕什么?”
欧阳世家与四罗山庄之人被他问个正着,罗景天心中大呼“糟糕”。
欧阳念出声道:“那位姑娘,请上前说话。”
莲生心中一颤,依言走上前去,抬眼望向欧阳念,眸中满是愧疚,带了惊惶。欧阳念目光深沉地看了她半响,突然沉声喝道:“不孝女,跪下!”众人大吃一惊,欧阳念这么一骂,自然是确定了这女子正是当年失踪的新娘子!
只听欧阳念怒斥道:“整整失踪了八年,回到家中竟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