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絮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吞在了肚子里,默不作声。
“傅老,这件事情,容我考虑考虑。”这的确是大事,而且有些太过于出乎意料,楚翊天没有做好准备,只好搪塞过去。
傅义也不勉强他,“二爷可以慢慢考虑,不过请二爷事事以天下为先。”
楚翊天默默点头,并不应声。
“那好,你们叙叙旧,我这个老头子就不打扰了。”傅义自觉该说的话都说过了,也不再啰嗦,他似乎确信楚翊天能够想清楚。
傅义走了,气氛也变得没有那么拘谨,邢执信出去吩咐下人将茶换做了酒,大碗喝着酒,大口吃着肉,好不酣畅淋漓。
苏宛絮静静地看着,偶尔礼貌性地搭几句话,更多的时候,根本插不进嘴。 不过,她对这邢氏兄弟倒是有了几分好感,虽说他们是山匪,可是和苏宛絮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们没读过什么书,说话做事不拘小节,但是却十分讲义气,一看便知是值得相交之人。难怪楚翊天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非要来玉皇山是看一看究竟,他们是真的把楚翊天当做朋友,当做兄弟的。
“二爷,您只要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一声,我们兄弟俩一定全力效劳。”借着酒意,邢执信大声说道。
楚翊天了解邢执信的个性,虽说讲义气,重情义,可是做事情有些冲动鲁莽,身上带着一股十足的草莽劲儿,楚翊天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很怕他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所以,再没想清楚之前,楚翊天不敢在邢执信面前表态,只好转移了话题,“执信,这件事情。你容我考虑考虑。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可是你和书怡的事情呀!”
楚翊天将目光落在了谢书怡身上,继续说道,“这几天知府一直在忙着找人,差点儿就把杭州城翻过来了。这么藏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们应该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邢执信叹了口气,“二爷的话有理,可是如今我的身份是山匪,如何能给她一个名分呢?”
邢执信的眸光落在谢书怡身上。尽是愧疚。如此有才情,识大体的女子,却偏偏爱上了一个山匪,明明可以嫁入一个大户人家安享一生,却偏偏要过这种奔波的日子。
谢书怡并未饮酒,浅浅地呷了一口茶,“执信,有没有名分都不重要,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好。这事情说起来,还要感谢苏姑娘的救命之恩呢。若不是苏姑娘出手相救,恐怕不知道现在我会身在何方。”
苏宛絮浅浅一笑,“谢姑娘又说这种话,不是都说好了嘛,我们是朋友,不许再提这个。当初若是知道邢当家和二爷是好友,一定会更加义不容辞。”
“对了,苏姑娘,你去找大哥了吗?”谢书怡心里还惦记着西域商谱的事情,转而问道。
“还没呢。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跟着二爷来了玉皇山。谢姑娘可有何妙计?”
谢书怡叹了口气,“很难啊,大哥不喜欢冒险,他只在乎眼前的利益。西域商谱的事情,恐怕不能说服他。”
苏宛絮蹙了蹙眉,“我尽力而为吧,总会想到办法的。”
聊了好长时间,傍晚时分,楚翊天和苏宛絮不得不告辞离开回到客栈。
王墨晗。木皓风和凤谣三人搜集到的消息和谢书怡说得大同小异。这个谢昭羽是一个十足的唯利是图之人,巴结官府,欺善怕恶,而且,做生意喜欢耍小聪明,只顾眼前利益,近几年来,西域曾经有商人和他谈过合作的事情,可他一直没有答应,原因是他安于现状,不想去冒那个风险。
这事情倒是真的有些让苏宛絮头疼了,她不怕谢昭羽唯利是图,却是很怕他安于现状,毕竟西域商谱是一件十分冒险的事情,依着谢昭羽的性格,恐怕他不会同意。
但不管怎样,总要过去看一看情况,不能不战而退,苏宛絮决定明日一早去谢家拜访谢昭羽,而后再想下一步的计划。
然而,对于她和楚翊天去了玉皇山以及在玉皇山上傅义说的话,苏宛絮只字未提,对于木皓风,她不得不存着几分戒心。
待众人都散去休息,楚翊天却还在苏宛絮的房中发愣。
苏宛絮知道楚翊天心中有事,今天傅义的话那么突如其来,他怎么可能佯作什么都不知。
苏宛絮亲自为楚翊天斟了杯茶,推到楚翊天面前,缓缓说道,“二爷还不去休息?”
楚翊天抬眸看看苏宛絮,接过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睡不着,你觉得傅老说得话很有道理?”
苏宛絮料到楚翊天会问她这个问题,她记得在聚义厅内楚翊天那个尽力收敛了的诧异的目光。“对不起,二爷,我不该妄议朝政,今日在聚义厅只是随口一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失言了。”
今日是在聚义厅,是邢执信的地盘,大都是自己人,随口说错一句话没有什么,可是,这若是在皇宫或者是居心不良的人面前,说错这一句话,就可能让承王府上下都赔上性命。苏宛絮知道这其中的利害,楚翊天若真是要因此事责怪,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她索性先开口道歉。
楚翊天目光一柔,看着苏宛絮自责的样子免不了生起一丝心疼,安慰道,“不,我没有怪你,我是真的想问问你的想法。”
苏宛絮倒是有些许的诧异,看来,楚翊天对她真的是十分信任。既然楚翊天问了,她便直说,“二爷,我认为这皇位应该争一争。我知道,二爷是不忍手足相残,可是,就算二爷不争,这一场血雨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