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白掩唇轻咳了声,“孙伴伴,这里是书房!”
“是是!咱怎么能忘呢!奴才告退!”
孙伴伴怎么不知道这是苏慕白在掩饰,笑呵呵的躬身退了下去。
苏慕白看着孙伴伴退下去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又从桌案上拿起一本折子。
而当他看着折子上的内容,唇角的笑容倏的敛去。
那折子上所写正是大梁派人来恭贺摄政王亲政的贺礼还有恭贺官员种种。
大夏大梁数年无战事,可谓友邻。而送达之贺礼贵重也见其心,只是这前来恭贺的官员却是皇帝所属之人。
他刻意告知了大梁朝廷,定要丞相所属之人,难道大梁朝廷没有告诉她?不,不会,她虽有离去之心,可朝中上下还是她的人,这等事不会瞒着她。那她为何没有派人前来?
是不曾发觉他的身份,还是旁的?
苏慕白合上折子,闭上眼睛,脑中那刚
才泛起的熟悉的声音几若又是一掠,
“来人——”苏慕白喊了声。
外面侍卫进来,“摄政王!”
“把大梁最近的密报拿来!”
“是!”
侍卫躬身退了下去。
没多久,拿来了一个盒子,盒子上挂着金锁。
苏慕白从腰间的香囊里拿出一个金灿灿的钥匙,打开盒子,掀开。里面几张纸,最上面的日子就是当日的。
苏慕白看着上面所写,霍得站起来。
“帝,相,大,婚!”
…………
大梁皇宫。
皇帝的寝宫灯火通明。
大红的龙袍潋滟成波,姬粦定靠在软榻上,双手懒懒的垂在身侧,瞧着不远处晃动的烛光,眉宇色泽晃动,周身的气势更是低沉四溢。
常德瞅了瞅自己手里端着的参茶,又瞧了瞧主子,最后咬牙走了过来,“皇上——”
姬粦定目光未动,只抬了抬手。
常德忙把茶盏奉过去。
姬粦定拿起来,放在嘴边一口一口的喝着。神色仍恍若无神。
旁边的常德看着,压在心头的悲愤再也忍不住,“噗通”跪倒在地,
“皇上,社稷为重啊!”
然后,“咚咚”几声磕到地上。
姬粦定转过眼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以为朕如何了?”
“奴才,奴才……”常德叩首在地上,不敢言。
姬粦定眼里暗光一闪,手里的茶盏“蓬——”一声摔到地上。
激起碎片,还有参茶的汤汁。
“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有你这奴才置喙的余地?”
“朕都允了大婚,你还想做什么?去告诉那个赵阳子,要是想要安安稳稳的待在那个位置上,就不要做那些不该做的!勾结后庭,是个什么罪名,他比朕要清楚!!”
“滚——”
……
皇帝寝宫的房门“吱呀”的打开,又无声的关上。
匆匆出来的常德直到走到了寝宫外屋檐下挂着的第三盏灯笼之下才缓下了脚步,明亮的灯光下,常德的脑门上已经全是汗。
外面的小宫随知趣的过来,掏出来巾布给常德,常德一把拿过来,“别这么多事,去告诉赵大人,就说我尽力了。”
“是!”
小宫随转身就要往外跑,常德忙又一把拽住,“对了,皇上很生气!”
小宫随的脸上都是一白,忙不迭的冲了出去。
看到小宫随消失,常德脸上一白,扶着柱子坐到了一边的围阑上,帝王震怒,伏尸万里。就是他这常年伺候在皇上身边的都受不住帝王这一怒啊!
赵大人,要不是担忧皇上安康,他说什么也不会多此一举。皇上是何等睿智的人,他这刚一说话,一开口,皇上就知道是赵大人指使,所以就算是一时被丞相蛊惑也不会忘了祖宗江山,唉,只希望赵大人适可而止啊!!
“蓬——”
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再度从寝宫里传出来,常德打了个激灵,到底没有敢进去瞧一瞧。
……
寝宫内。
姬粦定冷眼看着摔在地上的瓷枕,嘴角勾起一抹寒魅。
他当然知道他们是为了他,可他更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现在丞相是和皇帝相对,若是当真帝相安和,哪里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现在,她还是“男子”,他们就如此顾忌。那日后她要是成了女子,他们会怎么样?
哈,笑话!
他是一朝帝王,即便新帝,那又如何?只要他想要的,就是万人阻挡,又焉能奈如何?就如同当年他带人杀尽犬戎十万大军一般,她,姬南滨,他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