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自下来扶起妉尘,妉尘揪着龙袍,看着皇帝,浅浅笑道:“德妃娘娘的话倒是提醒了臣女,臣女这儿有两个人,德妃娘娘肯定一直盼着见呢。”
生怕殃及池鱼的淑妃和良妃都将头埋得低低的,看来今天是德妃和慕容妉尘之间的较量,而作为主审官的皇帝显而易见地站在妉尘这边的,就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老谋深算的德妃胜,还是聪颖早慧的妉尘胜,咳咳,好吧,虽然妉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但是其他人不知道,便自然而然地这么认为了。
两个蒙面人跟在紫衣身后被侍卫押到大殿上,规规矩矩地跪下。
德妃看到紫衣的第一眼就吓得跌坐在地上,在看到妉尘活生生地坐在皇帝身旁的时候,她就有不好的预感。
“德妃,你可认识这三人?”皇帝重新携妉尘坐回了妃榻上,淡漠地问道。
“臣妾不认识,臣妾久居深宫,怎么会认识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德妃想都不想便否认。
“德妃娘娘说不认识你们,怎么办?”妉尘偏着头看着紫衣。
紫衣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妉尘一眼,又低下头,沙哑着嗓子说到:“三天前,德妃娘娘雇佣我们去杀俪贵妃和慕容五小姐……”
紫衣才刚开了个头,德妃就迫不及待地打断道:“慕容妉尘,你以为随便找些人来就能冤枉了我吗?若是我找了杀手,那这些杀手怎么现在在你手里?”
紫衣自嘲地笑笑:“那是因为德妃娘娘和我都没想到俪贵妃和五小姐身边女官的武功已入化境,而且还有一群身手了得的护卫,连决门的杀手,从未栽得这么惨过。”
“陛下,请您相信臣妾,这些都是慕容妉尘这个小妖女陷害臣妾。正像这个女人说的,俪贵妃和柳云都是高手,逃出冷宫,逃出皇宫都不是什么难事。或许她们在逃出去的路上遇到了袭击,焉知就不是她们自己的仇家呢?毕竟俪贵妃出身……”德妃泪水涟涟、郑重地向皇帝磕了个头,辩解道。
妉尘的脸微微一僵,停顿了一会儿才道:“那请问德妃娘娘,为何我不去‘冤枉’淑妃,不去‘冤枉’良妃,或是其他的人,偏偏就要‘冤枉’你呢?”
德妃张张嘴刚要反驳,妉尘突然提高音调继续道:“不过,还有个法子,德妃娘娘既然说从未见过这三人,想来他们也应该没有见过德妃娘娘~和娘娘宫里的宫女、女官。陛下,不如我们将三位娘娘宫里的女官和宫女一同请过来,当然,若是各位娘娘觉得不公平,也可以加上凤藻宫的和汤泉宫的。哦,对了,可以多叫几个,叫一些臣女没见过的宫女,不然待会儿德妃娘娘再说是臣女画了画像先让他们记住就不太好了。幸好,幸好紫衣过目不忘,将德妃娘娘,你——宫中的宫人记了个七七八八。”
紫衣一怔,她不记得自己有跟妉尘说过这样的话,像她这样的人入宫自然是秘密,除了德妃身边的贴身女官,她不曾见过德妃身边的其他人。
好在德妃不是这么想的,她惊慌地急于否认:“陛下,您难道就任由这个小妖女这么羞辱我们吗?我们是您的妃子,是有品级的宫妃,她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对我们指手画脚。”
“朕的妃子?朕的妃子不为朕排忧解难,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谋害朕别的妃子,甚至是谋害朕?”皇帝眼神中透露出杀意,目光在在场所有人身上扫过。
景武帝久居皇位,积威之下,三妃齐齐打了个哆嗦,跪伏在地上直呼不敢。就在这时,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也回来了,双手将凤玺呈给皇帝。皇帝取过凤玺,重重哼了一声:“德妃,还需要叫来各宫女官来让这些杀手辨认吗?”
德妃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妉尘如释重负,这一局,她险胜。
“贤德妃王氏,善妒成性,有失妇德,今废其四妃之位,夺贤德封号,贬为……”皇帝高高在上地坐着,口中慢慢吐出金口玉言,却在中途被一个急匆匆赶来的小太监打断,小太监俯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皇帝便急急忙忙出了凤藻宫,甚至没来及将被打断的话说完。妉尘坐在皇帝身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小太监的话,太师王大人率二十来人朝廷大员在明德殿求见皇帝,而这其中还有她的父亲慕容执。
皇帝走后,德妃恨恨地瞪着妉尘,咬牙切齿地道:“小贱人,你伪装倒是厉害,本宫原来还不知道你有这么高的手段!”
妉尘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坐姿,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的德妃,宛然道:“德妃娘娘,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为德妃娘娘,更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次自称本宫了。”
德妃怒发冲冠,嚯地站起来,冲到妉尘面前,右手高高扬起,还未落下就被钟离谨抓住:“德妃,你要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还要动手伤人吗?”
钟离识几步上前想要推开钟离谨,奈何钟离谨武功高强,竟是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看钟离识就要和钟离谨打起来,妉尘忽然站起来扯了扯钟离谨的袖子,眼含嘲讽道:“谨哥哥,人家现在还是德妃,就算以后不是了,也是陛下的妃子,我们作为晚辈,不要太过冒犯才好。”
钟离谨邪魅一笑,松开了手,德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钟离识赶忙上前扶住,恶狠狠地盯着妉尘和钟离谨,目光中能淬出毒来。妉尘无所谓地笑笑,又坐回了只有皇帝和嫔妃才能做的妃榻上,闲然自得地接过小宫女呈上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