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尘默默无言地看着老夫人,眼眶都有些泛红,没想到即使到了这种情况,老夫人居然还会相信娘亲,要来接自己回府。
妉尘在脑子里搜索着与老夫人有关的点滴。
慕容林氏,慕容康的嫡妻。慕容康原是宁州的下郡太守,林氏一直在其身旁辅佐,两人可谓伉俪情深。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慕容康在正值春秋鼎盛之年时一场痨病没了性命。慕容康没有兄弟,林氏只得担负起管家教子之责,慕容执可以说是林氏教养成人的,故慕容执一向敬重这个母亲。
只是在娶妻这件大事上,当时的王秀贞娘家父亲是当朝太师,嫡姐入宫为妃,作为嫡次女的王秀贞上门提亲者都快把王家的门槛踏平了,可是王秀贞不顾家人反对硬是要下嫁小小的六品守城将领慕容执。林氏本是不想高攀,奈何两人非卿不嫁,一个执意要娶,便也妥协了。在王秀贞进门后更是将中馈交由其执掌,自个儿搬到了乡下祖宅常住,只在逢年过节才来和儿子媳妇团聚。
因此缘故,慕容执对母亲的更是万分孝顺,连带着一向强势的王秀贞在林氏面前也一直是低眉顺眼,不敢有任何越矩,故林氏在慕容家可以说的上是一言九鼎。如今老夫人这样赶来接妉尘回去,料想即便慕容执不悦,大夫人再不满,也不敢明着说什么。
妉尘低着头,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眼帘,一边想着老夫人的事,一边想着如何回绝老夫人,决不能这样回去!
老夫人只以为妉尘年幼,受了委屈才这样,心里更是怜惜:“好孩子,我让沉香给你收拾一下,今天咱们就回去。”
沉香听老夫人这话,作势要替妉尘收拾行装,妉尘突然抬头,眼中波光粼粼,闪烁着水花,却是亮的惊人:“祖母,我不能回去。”
屋内众人皆是一惊,只有惠尹观主笑笑,静悄悄地出了门。
连翘按耐不住,上前道:“小姐,你伤的重,回府有好的大夫,好的药,也有人伺候,我们还是回去吧。”
妉尘摇摇头,板着一张小脸,明明是五岁的孩子,却严肃地像个大人。“连翘,我们不能这样回去,”话间转头对老夫人说道:“祖母亲自来接,折煞了妉尘,妉尘本当跟祖母回去的。只是娘亲离家是事实,又有那么多人作证,说妉尘不是父亲的血脉。祖母相信娘亲,但是父亲不信。我也相信娘亲,那必然就是有人在造谣生事了。雁过留痕,做过的事总会有蛛丝马迹。祖母,孙女要回去,就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回去,不能被人诟病,请祖母成全。”说完强撑起身体,在床上给老夫人磕了个头,已经是满头大汗。
妉尘虽没有明说,老夫人是什么人,妉尘一开口,她就知道,这个孙女要说什么,除非证明一切都是阴谋,她慕容妉尘依旧是大军将府的嫡小姐,不然这个孙女宁是可不回慕容府。
老夫人心中苦笑:“这宁折不弯的性子,是随了她父亲呢,还是她母亲啊。”这样想着,说出来的话不是:“你一个小丫头,在这个道观里无亲无故,如何查证?”
妉尘斟酌了片刻,试探说道:“祖母是妉尘的亲,百草堂是妉尘的故。再者,这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
老夫人听罢,眯着眼睛看着妉尘,妉尘只觉得心里发慌,这话由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说出来,实在是不好听,更何况自己还被说成是娘亲与百草堂大夫的私生子。这般孤立无援,要是再惹老夫人不高兴,那后果……
不料老夫人竟笑了起来:“好孩子,祖母相信你,自然也是要帮你的。”说罢回身对大丫鬟吩咐道:“沉香,着绿梅与朱兰留下照顾五小姐,一切听从五小姐吩咐。”算是同意了让妉尘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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