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少爷摇摇头:“就算母亲和我都愿意,倚薇阁的那些长老又怎么会同意。只不过母亲终究是老阁主的独女,以前在倚薇阁也算是说一不二,虽然不见得那几个老不死的会待见我,到底她是不忍心看倚薇阁一直内乱下去。”
妉尘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知道,谨少爷跟倚薇阁这个江湖第一大门派,武林的领头羊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兴致一下子被提起来了,兴奋地双手抓住谨少爷的胳膊:“我也要去!”
这时,连翘取药回来,还端来一盆清水,拿了一块巾布。替妉尘仔细清洗了伤口后,连翘从小药瓶里挑出一点药膏,细细抹在伤口上。妉尘只觉得掌心一阵清凉,一丝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便知这当是好药,不由拿起瓶子仔细端详。
药瓶是用整块蓝田白玉掏空制成,瓶璧极薄,隐约能看到内里的药膏,瓶口做着繁复的纹路。瓶盖亦是玉石,其上的纹路与瓶口的相贴合,与现代的螺纹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更为精细美观些。瓶内的药膏是淡杏色的,散发着淡淡药香,其中还混杂着一丝血腥之气,妉尘皱了皱眉,这个味道她闻见过,是紫河藤。
柳云拿过药瓶,盖上盖子,取笑道:“小姐猜的不错,这个就是用紫河藤制成的复伤祛疤膏,小姐手上不会留下任何伤痕,保证不用阿谨负责。”
妉尘瞟了柳云一眼:“云姨今天吃错药了吗,尽笑话我们。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转移话题吗,休想。”
谨少爷伸手摸摸妉尘毛茸茸的头,说到:“这一路,暗杀我的已遇到三批,是同人马下的手,太危险了,下次出去玩带你。天快亮了,我也该走了,云姨,保重。”
柳云将药瓶收到袖子里,思索了一会,慢吞吞道:“阿谨,我跟你一起去。”
谨少爷一愣,脱口而出:“不行,云姨来大周不是保护尘儿的吗?”
柳云抱过妉尘,眼睛直勾勾地与妉尘对视,道:“其实小姐要去,也可以,和连翘跟在我们后面,不与我们同行,就当出去散散心了,那些个护卫也要同行。”
妉尘一听,高兴地跳起来,来这个世界一年多了,不是着凉就是受伤,除了乞巧节的时候去拜了一下织女,她都没出过门,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而柳云这些天看妉尘唉声叹气的,怕妉尘闷出个好歹;二来,也担心谨少爷出意外。外面无人知道妉尘是嬴氏的血脉,但是大周皇室,江湖各门派,都知晓谨少爷的身世,谨少爷离了京城,离开那人的保护,这一路危机四伏,四面楚歌的。嬴苏年少时出门历练,受谨少爷的母亲李清芷照拂,后来更与其义结金兰,叫李清芷一声姐姐。于情于理,作为大小姐的近侍,她都不能干看着谨少爷刀光剑影里打滚而袖手旁观,更何况谨少还叫她一声云姨。
最终几人合计的结果是,柳云和谨少爷连夜离开,妉尘、连翘今夜先休息,明天收拾,后天再出门。
柳云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些细软,就要和谨少爷离开。
妉尘拉住谨少爷袖子,递上一个外观可爱精致的陶罐,陶罐的盖上还留了几个小气孔,正在莲蓬花纹上,别是俏皮。妉尘脸色亦是俏皮的笑,甜甜道:“这个就算是你送我玉璧的回礼吧。”
谨少爷没想到妉尘还有礼物给他,不由惊喜地接过,嘴上却是道:“我送你的羊脂白玉可是价值连城,你这回礼可是有点轻呀。”说是这么说,手上并不停,即可就打开了盖子,低头看里面的物什。
这一看,就忙不迭地丢开,人还整个跳起来,一下子蹦到三丈开外,转头怒气冲冲地看着妉尘,道:“亏我把你当妹妹,你还想谋杀不成?”
妉尘闲庭信步地走过去,拿起陶罐,又用白白嫩嫩的小手轻轻拾起趴在地上的双尾蜈蚣,故作天真道:“怎么会?若是要害谨哥哥,刚才何必救你呢。这条双尾蜈蚣可是从南疆运来的,不定就比你的玉璧廉价,快收下吧。”说着作势便将手中的蜈蚣往谨少爷怀里塞。
谨少爷看着暗红色的蜈蚣在妉尘手里不住蠕动,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快走一步躲到柳云背后,探出脑袋呵呵几声,对妉尘说到:“尘儿的心意,哥哥我心领了,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这蜈蚣是尘儿的心爱之物,尘儿还是好好收着吧。”整个一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样子。
妉尘将蜈蚣放回陶罐,盖上盖子,交给柳云,没了刚才戏谑的表情,认真地说到:“谨少,我是真心送给你的。”
柳云接过,将陶罐一并包入包裹里,笑容晏晏道:“阿谨,这蜈蚣不但是尘儿的宝贝,且是个稀罕物,其毒性之烈,你也是切身体会过的。留在身边也算是个出人意料的护身利器。”其实柳云心里明白,谨少爷是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逗妉尘开心罢了,那就真的怕成这样。
天边已起白色,是黎明将来的征兆,妉尘站在绣楼的窗边,迎着阵阵凉飕飕的秋风,目送柳云与谨少爷两人翻墙离去。谨
连翘为妉尘披上外衣,轻声说道:“小姐再睡会吧。”
妉尘点点头,转身不再看,心里却泛起波浪,这个谨少爷,从不曾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听其言观其行,也绝不是江湖草莽出身。可是柳云决计不会骗她,他们究竟在隐瞒什么?
两日后,妉尘与连翘收拾妥当,才跟慕容执送来的护卫说要出去游玩,让她们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