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纣兴致更高,抓住妉尘举起来准备夹菜的手,道:“尘儿这么说,我却是更想知道了。尘儿放心,你偷偷跟我讲,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钟离谨眼角跳了跳,殿内就只有他、妉尘、长清和自己了,偷偷讲,还不告诉别人,是不要跟他讲吗?一口一个“尘儿”,叫的可真亲热啊。“尘儿来尝尝这道菜,味道不错。”钟离谨随手夹了个鸡翅作势要喂给妉尘吃。
妉尘一惊,条件反射地脖子往后缩。
于是,钟离谨夹的鸡翅没能喂到妉尘嘴里,反而顺理成章地掉在了傅纣的衣服上。“哎呀呀,瞧我这不小心的,尘儿,我再给你夹一个。”钟离谨满脸可惜地望着傅纣衣襟上的污渍和被其抖落到地上的红烧鸡翅一眼,又动作飞快地给妉尘重新夹了一个,顺便隔开了傅纣握着妉尘的爪子。
妉尘刚要出声制止,一只手举起,拒绝的姿势才做了一半,手才碰到钟离谨得到筷子,说时迟那时快,钟离谨夹着的鸡翅再一次不偏不倚地掉在了傅纣的衣服上,从衣襟交叉的领口处滚落,耷拉下长长的油污酱油渍,最后停在腰带处,在墨绿色的腰带上晕染出一块褐色的印迹。
“哎呀,不好意思,又没夹稳。”钟离谨嘴里虽说着抱歉的话,脸上却没有半点抱歉的表情,还含着三分笑意,怎么看怎么欠扁。
傅纣却是一点也不在意,拂袖掸掉身上的鸡翅,用袖子擦了擦挂在腰间,沾上些许油污的浅紫色玉佩,温和笑道:“不打紧,既然三皇子近日来练功练的太辛苦,连筷子都拿不稳了,还是我来给尘儿夹菜罢。而且看样子,尘儿也不怎么想吃三皇子夹的鸡翅。”钟离谨坐在妉尘对面,傅纣进来后很自然地坐到了妉尘右手边,若是只从顺手便宜的角度出发,确实傅纣给妉尘夹菜比钟离谨方便许多。
妉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傅纣腰间的玉佩上,那是她送给他搭配衣服的玉髓佩,算不得十分珍贵,但看傅纣的样子,当是每天随身佩戴,且很是珍视。再听到二人的对话行为,怎么看都像是两个毛头小伙子为心上人争风吃醋,妉尘只觉头疼得更加厉害。面对这张与前世共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一样的脸庞,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接近,不去亲近,却不料让一向冷静自持孤傲的傅纣误会于她,动了不该有的情感。至于钟离谨,她把他当哥哥,当盟友,没想到钟离谨对尚还年幼的她生出不正常的情愫,是她错了,大错特错。妉尘觉得一阵恶寒,若她是二八年华的少女,有这样的情形也算正常,可她表面上是一个牙齿都还没长齐的小姑娘好不好,如此情景,着实——诡异。
妉尘的失神,在钟离谨眼里就是看傅纣看呆了,钟离谨更是妒火中烧,干脆站起身绕过桌子,一把扯下傅纣腰间的玉佩,仔细在手中把玩。“紫色的玉髓,倒还挺好见的,不过玉髓就是玉髓,再像玉也不是玉,值不了几个钱,尘儿你若喜欢,我立马去寻来。”
傅纣失笑,揶揄地看着妉尘,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脸上的表情表明了一切:你看看吧,连钟离谨都说你送我的玉佩太普通,你怎么说?
妉尘脸色难看,没好气道:“你要嫌弃,就丢了好了。”
哈?钟离谨茫然地看着妉尘,不明白妉尘这话从何说起。
傅纣打心眼里笑出来,妉尘一向一副冷冰冰,旁人勿近的死样,难得看她露出小女儿的娇态。不管值不值钱,是不是普通,到底是妉尘送他的东西,傅纣忙从钟离谨手里夺回玉佩,解释道:“你送我的,石头我也喜欢,怎么会嫌弃,要是嫌弃我也不会天天戴在身上了。”
傅纣语毕,钟离谨脸色跟打翻了调色板一样,五颜六色的精彩。“这是你送他的?”钟离谨似乎不敢没有听懂傅纣的话,对着妉尘用几近白痴的话又问了一遍。
妉尘蹙眉,没有回答,他现在应该操心的是王家,是他那个让人看不透摸不着脉络的父皇,这种事有什么好计较的,简直不知所谓!
没有回答,便是默认了,钟离谨眼睛都红了,他和妉尘认识这些年,都没有送过他什么东西,跟这个傅纣才认识多久,不但多次替他解围,还总是送他东西,男女之间也不知道避讳!看着傅纣欠扁的笑容,钟离谨只觉得妒火都要从鼻子里冲出来了,劈手就去抢傅纣手中的玉佩。
傅纣功夫虽不如钟离谨,但到底也是从小学起的,侧身躲过了钟离谨的一抓,将玉佩收回袖中,继续刺激钟离谨,“虽然在三皇子眼里,这玉佩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在我眼里,尘儿送我的,比珠宝更珍贵,三皇子莫要再与我玩笑,碰碎了不是伤了尘儿对我的一片心意嘛。”
傅纣的话,句句字字扎在钟离谨心上,气得钟离谨气血逆转,胳膊一抡,该抓为掌,一掌袭向傅纣胸口。
傅纣仰身躲过,向左旋身闪到妉尘身后,故意“惊慌失措”地向妉尘撒娇求救:“尘儿,救我,我不是三皇子的对手,会被打死的。”
妉尘翻了白眼,你就是自找的,被打死也是活该,自顾自拿起饭碗,道:“你们不要吃饭就出去,别浪费了紫竹墨菊的手艺,我还饿着呢。”
“吃,当然吃。”钟离谨、傅纣二人异口同声道,同时收敛了架势,一左一右地坐在妉尘身旁,手脚麻利地一个夹了野菌片,一个夹了鹌鹑蛋,放在妉尘碗里。
“吃这个菌片,你最喜欢的。”钟离谨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