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妉芯用鼻子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要是让我知道你向老夫人背后告状,不要妉尘出手,我就不会放过你。”说完,便气哼哼地转身离开了。
慕容茁傻愣在原地,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慕容妉芯,苦笑着摇摇头,老夫人是叮嘱他仔细看着妉尘,但是他真的不曾对老夫人透露过有关妉尘的任何一件事。他只是觉得,作为后孝子,他们该尊重嫡母和祖母罢了,却没想到妉尘和妉芯居然都对她们抱了这么深的意见,不,已经是恨意了。他要是想告状,就该悄悄地去了,哪还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真的只是关心妉尘而已。
绣楼里,少清正在跟妉尘绘声绘色地描述她在院子外看到的一幕,一边说着,还一边模仿慕容妉芯生气的模样,逗得妉尘直乐。
“小姐,我还真没想到四小姐会这么维护小姐。”长清看了一眼兴致高昂的妹妹,转头轻笑道。
少清嘟着嘴巴不乐意自个儿姐姐替别人说话:“哼,我们小姐对她这么好,她要是还敢有外心,怎么对得起我们小姐?”
妉尘微笑地看着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一个表情严肃,一个表情可爱的姐妹俩,莫名地觉得心情好,故意嗔怪道:“我是让你去盯着慕容茁,你倒跑去看妉芯去了。”
长清:“小姐怀疑他与老夫人是一伙的?”
妉尘摇摇头:“不,我怀疑的是妉芯。二哥是老夫人光明正大地塞过来的,再说他不是女儿家,若说他是奸细,我倒更觉得妉芯是。四姨娘本是老夫人身边得力的丫鬟,老夫人疼她,连带着也疼她生出来的女儿,我实在很难相信老夫人会因为四姨娘死了就如此苛待妉芯。”
少清露出疑惑的神色:“小姐不是早就试探过她,觉得她是可信的吗?难道小姐还是觉得她是和老夫人合演了一出苦肉计?”
妉尘笑容渐淡,显得有些冷漠:“原来的慕容妉芯又怯弱又耳聋,能监视到什么?苦肉计不至于,我其实更偏向认为是老夫人耍心思将人送到我身边。一来是为了治她耳聋之症,二来是指使其暗中回报有关我的消息。”妉尘身边的大夫,可以说是整个大周最好的大夫,老夫人这么想也不稀奇。
少清认真道:“从现在看来,她对小姐当是真心的。”
妉尘清冷一笑,不置可否:“今晚让人盯着慕容茁的院子,看他有没有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少清看了一眼长清,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第二天,妉尘懒懒地赖在靠榻上,头发只是挂了个小银片链子坠,将前面的额发拢起,一身嫩黄色的纱裙,一条纯白的天鹅绒薄被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一只手斜搭在靠枕上,一只手拿着一本书,偶尔才翻一页。
孟盈盈掀开珠帘进来,瞧见这样的妉尘,只见慵懒不见病气,便笑道:“听长清说你病着,我担心得很,没想到你倒悠闲。”
妉尘坐起来,往里面让了让,拍拍靠榻。
孟盈盈很随意地也坐了上去,拿过妉尘手里的书,笑嗔道:“听说你很忙,看来听说永远只是听说,这么悠闲也不知道叫我出去逛逛,装什么病?”
“忙?都不知道我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到头来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妉尘情绪略有些激动地说着,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住口,只是神情还是不太佳。
孟盈盈眼光波动,怎么看都有些笑不达意:“这是怎么了?跟三皇子吵架了?”
妉尘诧异地看着孟盈盈:“孟姐姐没有听说?”
孟盈盈脸色一僵,笑得有些凄苦:“我原以为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只是,只是在生陛下的气,现在看来,尘儿,你还是怨我了是吗?”
妉尘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握住孟盈盈的手,声音空灵,仿佛不太生气:“我只是气我自己,为何与他差了这许多岁。现在想来,孟姐姐嫁给他也好,若换做他人,只怕我会更加不甘。只是,孟姐姐,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太子。”
孟盈盈没想到妉尘会这么直接挑破她的心思,脸色变换,五颜六色煞是精彩。“喜欢”这个词,在这个时代,用在深闺女子身上,是多么不合适,仿若就是在说她不贞。可是她能否认吗?不,她不要嫁给钟离谨,她的心,整颗都在钟离诪身上,那是她第一个动心的男人。孟盈盈几次开口,最后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反握住妉尘的手,轻声却咬着重音说到:“慕容妉蕙是你的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觉得我很坏,总是想方设法要破坏她的婚事。”这便是变相承认了,甚至连带着承认了她曾经使过手段。
妉尘:“孟姐姐都知道,何必明知故问。”妉尘和大夫人。慕容妉蕙关系恶劣,这个在京中贵妇们的圈子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孟盈盈尴尬地顿了顿,却又立马被焦急的情绪所代替,在看到妉尘苍白的脸色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紧紧抓住妉尘的手,急迫道:“尘儿,我没有法子,但是你可以帮我是不是?当初我不愿进宫,你也帮了我,这次你还是能帮我是不是?”
妉尘黑眸中一道精光闪过,鱼儿上钩了。妉尘很为难的样子:“婚期都已经定了,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我连自己都帮不了。”
“不,你可以。”孟盈盈两眼放光地看着妉尘,一脸坚定,似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尘儿,你有可以让人吃了生病,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也能弄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人着道的春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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