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执站在妉尘面前,将妉尘挡得严严实实,连连弯腰作揖道:“太师严重了,小女年幼不懂规矩,太师莫要放在心上。”算是替妉尘挡了不尊长辈的罪过,还用王太师用过的“不变动规矩”还给他,妉尘歪头瞧慕容执的背影,她还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父亲还有有趣的一面。
王太师却并不受妉尘和慕容执的影响,继续对皇帝道:“德妃娘娘犯下这样的过错,老臣也不敢替其求情,还请陛下从重处罚。养不教,父之过。老臣请求陛下准许老臣辞官回家,从今起好好管教子孙,也算是弥补一点过错。”
皇帝微眯双眼,这只老狐狸,他还没说怎么处置德妃,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用辞官来威胁自己,他就是算准了自己现在还少不得他,少不得王家。心里这样想着,皇帝脸色却不露痕迹:“太师说得这是什么话,识儿,还不快扶你外祖起来。”
钟离识得了皇帝的话,想搀扶王太师起来,岂料王太师推开钟离识,坚持不肯起身,只说求皇帝恩准他辞官归家。
又有王家的人出来:“臣等认为德妃娘娘不过是一时糊涂,还是娘娘身边的人居心不良,肆意挑拨德妃娘娘与宫中各位娘娘的关系。又或许是安嫔买通了娘娘身边的人也未可知啊。”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这等不着边际的话都说得出来,可见王家在朝中势力之大,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撼动的。“爱卿们说得不无道理,都平身罢。”皇帝最后不得不妥协道。
王太师见皇帝语气有所软化,才顺势站起来,拉着钟离识退到一旁。
皇帝满含深意地望着德妃,该如何处置她才是,重不得轻不得,真是伤脑筋。
良妃眼珠子左右一转,屈膝福身,情真意切地说到:“陛下,颂月郡主和贵妃妹妹虽受了委屈,好在没有性命之虞。臣妾请陛下看在五皇子和十公主的份上,对德妃妹妹从轻处置。”
李清芷一怔,很配合地轻轻咳嗽了两声,向皇帝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她虽出身江湖,lùn_gōng于心计不是德妃和良妃的对手,但这不代表她笨,正相反,曾是倚薇阁少阁主的她亦是聪明过人。良妃的话表面是为德妃求情,实际上却是提醒皇帝,李清芷因为德妃的狠辣命不久矣。
果然皇帝黑得不能再黑,王太师暗觉不妙,刚要再说话,皇帝抢先开口:“王氏宝林善妒成性,不守妇德,霍乱后宫,今黜其品级,禁足毓秀宫,毓秀封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以后小十和老五就跟着良妃罢。李禄,拟旨。”李禄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
十公主原本被葵乐公主抱着动弹不得,听皇帝这么说,情急之下一口咬在葵乐公主的手上,葵乐公主吃痛松开,十公主趁机跑到皇帝面前抱住他,哀求皇帝不要让她离开母妃。
皇帝向良妃招手示意,良妃和贴身女官合力才把十公主从皇帝身上拖开,十公主却是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合着脸上的胭脂水粉,样子甚是狼狈。良妃想用帕子替她擦擦,却被她一把推开,向殿外跑去,钟离课跟着追了出去。
德妃声嘶力竭地喊着十公主,不一会儿又转向与王放拉扯的钟离识,心疼得仿佛就要碎了,膝行到皇帝面前,不住磕头道:“陛下,不要让孩子离开臣妾,除了臣妾,没人能好好照顾他们了。求陛下开恩啊。”
皇帝眼底含着一丝厌恶,却是不得不忍耐下来:“来人,将王氏带下侍郎王牧堪当其责,明日就到郑相那儿报到罢。”王牧是王太师的嫡幺子。
王牧听到皇帝的旨意,却是不敢立刻上前谢恩,反而先看父亲和兄长的脸色,直到王太师点了头。
王太师目光扫过钟离谨、钟离诩的脸,又看向淑妃和良妃,就在现场气氛降到冰点时,步入殿中央,磕头道:“老臣代不孝女谢陛下不杀之恩,代犬子谢陛下赏识之恩。”
“都起来罢,宴席继续。”皇帝打手一挥,下达命令。
妉尘叹息,最是无情帝王家,一个枕边人刚被他废了,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带过,繁华掩饰下的皇宫才是最最残酷的战场,今日她和钟离谨是赢了,来日呢?从今天的情势看,只要王家有一天在,德妃就没有性命之忧,而王家的强盛已经到了连皇帝都要顾及三分的地步,皇帝就连废德妃,也要升王家一人的官以作安抚,就可见一斑。
“尘儿,你希望你不要再参和到皇室的争斗中。”慕容执神态严肃地压低声音对妉尘道。
妉尘回过神来,粲然一笑:“你放心,我所做的,绝不会牵连到你和国公府。”
慕容执神色一痛:“我是你父亲,难道还怕你连累不成?只是王家的权势在朝中宫中皆是根深蒂固,俪贵妃和三皇子初来乍到,又没有强势的娘家,连淑妃、良妃尚且不如,更遑论要扳倒王家。你以为一个德妃能对王家影响多大?”
妉尘倒是没想到慕容执会跟她掏心窝地讨论这些,“俪贵妃和钟离谨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要的,只是给云姨报仇罢了。贵妃娘娘已经安排好了,今夜我和四姐姐都留在宫里,不必等我们了。”妉尘最后低语几句便打算回自己的席位,宴席继续,她也不能再坐在这儿了。
慕容执却又说道:“你在宫里已是步步惊心,妉芯耳朵不好,留在你身边也是个拖累,她跟我一同回去。你若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和你娘亲交代?”
妉尘一愣,大夫人对庶子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