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与康岳山打了招呼之后,不忘瞟了眼正一脸不悦的吴茂才,心中嘀咕道,这两人苗头不对啊!
莫非两位岳丈大人是因为自家闺女的缘故,才彼此心生隔阂不对付?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别看现在吴秀秀与康芷茹表面看上去相处得很是融洽,实际上两人暗中一直较着劲,谁也不服谁!
奶奶的,两位岳丈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咋还跟小丫头片子一般置气呢?
郭业带着狐疑望了眼老太太,果真,老太太貌似明白郭业的眼神之意,苦笑地点了点头。
得吧,一切尽在不言中了。郭业懂了,头也大了。
一时间,场面的气氛有些尴尬了起来。
为缓解这让人不舒服的气氛,他只得重新捡起刚才未说完的话,冲厅堂外喊道:贞娘,将东西呈上来给老夫人看看。
喏!
一声应罢,贞娘摇曳着裙摆双手端着托盘缓缓步入了厅堂中,来到老太太的跟前。
托盘之上赫然摺叠着一件绸制的褐红冠服,冠服的袖口,衣襟之处镶着珠片儿,一看便不是凡品,至少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拥有的。
倒是康岳山识货,初见之下便脱口喊道:这,这是诰命冠服?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就连见识不多的老太太都不由动了容,她好像猜到了郭业所说的厚礼是什么了。
霎时间,眼神中透着狂热地望向郭业,问道:大郎,你所说的厚礼,莫不成就是,就是
激动之下,老太太也格外的不淡定。
郭业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从怀中掏出之前杨妃让蜀王李恪转交给自己的诰命文书,笑道:娘,这是圣上颁给您的诰命,从今天开始,您老人家就是朝廷册封的四品诰命夫人了,以后可不能再自称乡野老妇了哦。
四品诰命夫人?
吴秀秀和康芷茹下意识地彼此对望一眼,康岳山频频摇头捋须惊赞,而吴茂才则是两眼乍现狂热的神采。
康岳山率先缓过神儿来,拱手贺道:恭喜老太君了,能获圣上颁赏诰命,何等大幸啊,这简直就是光耀门第之事啊!
吴秀秀也是替老太太高兴着,眉宇欣悦地赞道:是啊,难怪夫君刚才说足以告慰公爹的泉下有知,这真是郭府满门的荣耀呢!
康岳山瞥了眼自己那个后知后觉的女儿,康芷茹这才会意,连连欢笑道:嗯,儿媳也跟着沾光呢。
我的天,诰命夫人啊!
吴茂才突然一个箭步来到贞娘跟前,将她手中的托盘接了过去,然后伸手抚摸着诰命冠服的面料,啧啧赞道:好料,好体面。你真是好福气啊,亲家母,哦不,现在应该称您一声老太君了。
老太太如今有了诰命身份,正如郭业所说一样,再也不是一介草民了,不能再以山野老妇自称了。
康岳山和吴茂才尊她一声老太君,她完全当得!
老太太现在已经从激动的心情中走出,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连连叫好。
高兴之余不忘跟吴秀秀交代道:秀儿,回头替娘赏府里的仆役和丫鬟们一人一两银子。高兴,娘今天高兴的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独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康芷茹见机得快,替老太太补了一嘴。
老太太点头嗯道:是,是,就是这个意思。
康岳山还是捋着须笑着,不忘冲女儿暗暗竖了个大拇指,这才对嘛。
老太太交代,吴秀秀自然乖巧地应承了下来,不过心里却是不断嗔怒着自己那个爹,这个时候居然还死端着托盘在那儿傻乐,不断摸着诰命冠服频频发出艳羡之声。
一时间,因为这个突然之喜,场面的气氛欢悦了不少。
贞娘就站在郭业身边,她机敏地发现郭业的鼻尖儿上还想有些灰渍,应该是赶路的时候沾染上的。
倏地,她下意识伸手在郭业的鼻尖儿上轻轻一抹,柔声道:大官人真是粗心呢,鼻尖有有污秽都不晓得。
郭业哈哈置之一笑。
不过贞娘这个微妙的动作还是落在了吴秀秀与康芷茹的眼中,本来还心有隔阂间隙的两人居然心有灵犀地又对望了一眼。
你瞧了我一眼,我看了一眼你。
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心思,一股同仇敌忾的心思。
唰~
又是一个不约而同,两人齐齐将目光落在了贞娘身上,目光中充满了戒备与敌意。
贞娘显然也感受到了两人不善的眼神,顿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还是老太太精明,大概其猜出了两个儿媳都不是省油的灯,立马冲贞娘招呼道:贞娘,去,拿着诰命冠服随老身进房,陪老身试试这诰命冠服。
贞娘闻言如蒙大赦,叫了一声好,便从吴茂才手中抢过托盘,陪着老太太一起进了后堂中。
见着老娘仗义伸手解围,郭业甚是感激,娘就是娘啊,啥事儿都看在心里,明镜儿着呢。
呼~
他耸耸肩膀,粗粗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不松还好,一松之下发出动静,立马招来了狼。他清楚感觉到两道不善的眼神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
正是吴秀秀与康芷茹同仇敌忾地望着自己,看这架势好像要严刑拷打外加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审问自己一般。
要糟!
郭业后脖子一阵生风发冷,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然后扭头一把拉起康岳山,说道:岳父,我有些事情需要请教你,急需你的帮忙,咱们挪一步,书房说话!
声音落罢,也不管康岳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