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细雨稀稀落落地下了许久,到了正午时分,那场预测中的阵雨如约而至。
霎时,乌云泼墨般汇聚天穹,伴随着惊雷滚滚,蛇舞银华,天空瞬间变色,顷刻间,瓢泼大雨骤然而下。
在倾盆大雨的侵蚀下,大地渐渐被戳得千疮百孔,不忍直视。
此时,胡毕烈所属的二十余万白莲匪军已经在营帐中集结完毕,就等着阵雨过后直奔虔州城南门,一举夺下虔州城。
瓢泼大雨越下越大,好像要将这大地冲垮冲裂开一般,没完没了下个不停。
倾盆大雨持续了几乎一个多时辰,才渐渐小去,直至午后放晴,天空才又变了颜色。
这时,雨也停了,风也休了,雷电也无声遁匿了。
就连之前如墨洒遮蔽天际的滚滚乌云也渐渐散开了。
霎时,一缕曦阳彻底劈开天上若即若离的那些乌云,雨后初晴的阳光瞬间铺洒在了广褒无垠的大地之上。
时机到了!
站在营帐门口的胡毕烈喜色难抑,冲着亲随急急招手喊道:快,去牵本教主的战马过来,还有,通知各队首领率兵出发,谁给本教主第一个攻破北门,拿下南门城楼,必有重赏!呃就赏虔州城的三进宅子一座,黄金千两。
是!
很快,胡毕烈便骑上马在一众亲随的簇拥下,徐徐出了营寨。
而此时,他麾下的各路白莲匪军已经陆续开拔,踩着满是泥泞的官道,蜂拥而上直奔虔州城北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胡毕烈深信此道。而且,经过今日这场及时雨,他相信南门外的雷阵势必告废。
如此士气之下,二十余万兵马强攻一座仅有两万余官军把守的南门,胡毕烈坚信,虔州城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十里之地,纵是地上泥泞坑坑洼洼,路况再怎么不好,不到半个时辰,胡毕烈所部便全线压境。
仅离南门,不过几十步。
胡毕烈压阵跟在最后面,突兀前头传来一声令下,已见本部前沿的部队已经开始朝着南门方向冲杀过去了。
霎时间,喊打喊杀助威之声不绝于耳,大军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竟然杀到了南门下。
嘭~嘭嘭~嘭~嘭嘭~
伴随着嘿哟嘿哟的喧呼声,撞门的响动接踵而起。
而有的部队已经开始架设云梯,已经开始攀爬南门城楼了。
胡毕烈见着一切都进行的如此顺利,心中窃喜兴奋之余,也不禁纳闷,一个委实费解的疑惑在他脑中腾然而起守城的官军为何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击?难道因为一场阵雨将他们的雷区报废了,没了倚仗之后被我胡某人兵强马壮的二十余万大军给吓破了胆子?
嘭!
来不及胡毕烈瞎琢磨,南门已经被撞开了!
再看城头,官军的大唐龙旗已经被他另外一路部队给拔了下来,径直扔下城楼。
大唐龙旗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南门外的地上,瞬间被陆续涌进南门的白莲匪军踩在地下,陷入了城下的泥浆中。
南门,就这么叩破了?
南门城楼,就这么被拿下了?
不费一兵一卒,不耗一刀一剑,零伤亡的代价下,拿下了?
胡毕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心中一个不详的感觉升腾而起。
当即,他冲着身边一众亲随催促道:快,快随本教主进城探明情况。
说罢,手中马鞭一扬,当先一马风驰电掣般飞奔向虔州城。
一进南门,他还没来得及察觉蹊跷,就听一名疤脸首领上前牵马坠蹬,然后禀报道:教主,不对劲啊,南门压根儿就没人守。弟兄们没撞几次,这大门便自个儿开了。我们进了南门之后,发觉四周根本就没有官军的鬼影子。
南门没人守?
胡毕烈傻眼了,就在这时,城楼之上飞奔下一个瘦子首领,急急喊道:教主,城楼之上根本就没有官军,空空荡荡啥也没有。
城楼上面也没有?
胡毕烈这回彻底傻眼了,下意识地想到,官军难道是想放弃南门和南门城楼子?然后将我们放进来再打?
对,官军肯定是觉得两万余兵马根本无法阻止本教主二十余万兵马对南门和南门城楼的猛攻,索性就放弃镇守,将我们放进城中之后再打。
两万兵马想跟我二十余万兵马打城中战,打巷战胡同战?这倒是打得如意算盘。不过,本教主人多势众,照样可以在城里面解决你们。
想来想去,胡毕烈也只有这么理由方能解释得通。
不过,很快他麾下另外一名矮个子的首领就策马来报了:教主,我率领教众搜罗了附近几条街面和巷子,根本不见一个官军的影子。好像,好像
胡毕烈心中一垮,怒不可遏地骂道:好像什么?吞吞吐吐,你找死吗?
那矮个子首领弱弱地回了一句:好像这虔州城是一座空城。
空城?怎么可能?
胡毕烈恼羞成怒地冲那矮个子首领狠狠甩了一鞭子,抽打过后骂道:前几日还打得死去活来,赵有信和他的五万部众就是全军覆没在南门外,怎么可能会是一座空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哒哒哒哒~~
突然,胡毕烈的身后传来一阵紧凑的马蹄声,正是于敬德和独孤玉等人率众策马进了南门。
他们一进城,便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远远又听见胡毕烈在这儿大声嚷嚷着发飙,差不多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情况。
于家三子没有细想那么多,兄弟三人彼此幸灾乐祸地你看看我,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