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这么想着,傅凛一路上都显得有些垂头丧气,柏子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神色变了又变,却也什么都没说。
“首长不准,咱们只能自己将就了……恩,有水管子,比较简陋,还有块毛巾,是姚谦的,你先用着。”
站在水龙头边上冲柏子仁开口,傅凛这般说着,把自己身上穿了好多天的迷彩服给脱了下来。他上身穿着件背心,身材匀称,肌肉纹理非常漂亮,因为这里的光线不太足,所以他的某部分属于魃的特征,例如过于灰白的肤色也开始显露,而显然,此刻的傅凛并没有察觉,他只是弯着腰把水龙头打开,用手掌接着水往脸上泼了一下,而当那些水珠顺着他精致的脸颊往下滑落一直进入到背心领口时,柏子仁站在一边,眸子不知道怎么的就闪了闪。
“我明天要走了,任医生他们要返回p市,我正好也跟着一起。你给我的承诺你要记着,之前我让你一走三年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现在的我等不了太久,如果你始终不给我回音,我就自己去找你,听见了没有?”
淡淡地开了口,柏子仁把自己的衬衫扣子一点点地解了开来。闻言的傅凛一愣,先是点了点头,接着眼睛却难免地有些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
目及之处,柏子仁正背对着他站在破败的水泥墙边,此刻因为已经时间很晚了,所以并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光裸着背脊的年轻人背后都是这几天弄出来的淤青和擦伤,他在用水冲着自己的身体,画面赏心悦目,傅凛却看着有些心疼。
他忍不住用手指去碰了碰,触碰到温热肌肤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有些不太自在地对视了一眼,傅凛有些脸红,却还是抿着唇站直了身体,而柏子仁眼看着他靠近自己,却是自觉地往后站了点,接着用背抵在了冰凉的墙上。
呼吸在狭小的空间中缠绕,两个人光裸着的上身贴的紧紧的,他们从没有这么亲密而□□地对待过彼此,所以两人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慌乱而青涩,柏子仁在傅凛细瘦的锁骨边轻轻地浅吻着,手臂用力箍紧着他的腰肢,而傅凛则仰着脖子喘着气,时不时有些尴尬地往周围看几眼。
“柏子仁,我……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紧张……恩,啊……你轻点……你个色鬼。”
“呵。”
闻言勾了勾嘴角,柏子仁小心地吻了吻傅凛发红的耳朵,却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他和傅凛一样有些生涩,但是如今这个情况,要停下来还真有点艰难。原本就是他的人,他等了这么就还真有点缺乏耐心,眼看着就又要分开了,他急需一点东西能让他接下来的日子不那么难熬。傅凛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这种坚决,犹豫了几下也就干脆放任,而掌握了主动权的柏子仁见状只是将自己冰凉的手掌缓缓地滑下某个不那么安全的地方,接着贴着耳朵小声道,
“放心,保证让你满意……还有,我不是色鬼,你才是。”
“你……”
*
即将驶离l市的汽车上,任天翔看着面前的柏子仁,神情复杂,而被他注视着的柏子仁此时也没说话。
他这些天一直在u市负责疾病防疫和救治伤员工作,眼看着任务即将完成,他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而就在离开前,他来到了这里,见到了这个已经被他取消了实习成绩的学生。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儿……”
好半响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任天翔皱着眉这般说着,看了眼脸色并不太好的年轻人。他身上穿着统一发的志愿者服,表情却格外冷静,对于一个尚在大学中学习的学生来说,柏子仁这次做的无遗是相当不错。
无论是从应急反应还是专业水准上,他都表现出了一个俨然成熟的年轻医生的模样,而回想起他之前那个让自己暴跳如雷的误会和女儿任婷醒过来之后说的话,任天翔想了想,最终还是用稍显别扭的语气开了口。
“对不起,柏子仁,你是个优秀的年轻人,我为我的武断而道歉。”
“恩,其实我也有错……”
这般回了一句,柏子仁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靠在窗玻璃上望着外面,眼睛则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任天翔顺着他的目光往下面看去,正好看到一队采访的记者在四处拍照,而在更远处,一群扎着红领巾的孩子们正在冲一队年轻军人敬礼致谢。
“听我口令!敬礼!”
手里抱着一捧捧花束,白衬衫红领巾的孩子们望着面前比他们高出许多的解放军战士,个个脸上带着有些感激和敬意。
“谢谢解放军叔叔们!你们辛苦了!”
一个个嫩嫩的小嗓子这么喊着,战士们听着都有些羞涩地笑了起来。这些天说苦其实也还好,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民族的传统,他们身为子弟兵,当然也应该全力以赴,眼看着现在快离开这儿了,l市的一个中心小学还特意组织了这场送别,就连没有恢复的当地电视台也赶来凑了热闹,唐云也没有办法,只能抽出了一部分战士和群众接受采访,而他自己则在天没亮的情况下,就已经离开了l市。
柏子仁此刻正看着人群中的傅凛,有个小姑娘正在和他说着话,他的脸上带着笑,正在俯下身让小姑娘亲他的脸颊,而柏子仁隔着老远,却还能清楚地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解放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