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挽阳,正在颜乐楼之中。外面的流言很是不寻常,后面肯定还隐藏着一个大阴谋。有些事,她需要亲自去吩咐。
颜乐楼有三层,第一层是大厅,中间有舞台,每日晚间均有穿着暴,露的女子在上面跳舞,周围陈设众多桌椅,以供宾客取乐。二楼是姑娘们接客的房间。三楼,则是专门为达官贵人们而设的雅间。
林挽阳站在三楼一个房间的窗子前,透过只开了一线的缝隙,看着下面在人群中疯狂寻找她的展承天。站在她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脸上隐藏的愤怒,也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受伤染了鲜血的手帕。
林挽阳的心微微一动。抬手轻轻按在心口的地方,那里有道伤口,那里有些疼。
在林挽阳的身后,跪着三个年纪有些大的女人,各个都是花枝招展,身上的脂粉味很重。
林挽阳皱了皱眉头:“外面的那些流言,什么时候开始传出去的,是谁传出去的。”
“回姑娘,姑娘在坊间听到的流言是从昨日开始的,最开始散播的人是赫连府上的,不过仔细追查下去,那个人是宇文丞相安插的奸细。”
林挽阳点了点头,四年里不做任何事情只为颜乐楼的发展和渗透,还是很有利的。查个消息很快速,办个事情,也比较方便。
“先前支会你们的事情暂且缓一缓,有人要有大动作,我要先解决这件事情再说。”
“是。”三人领命。其中一人道:“姑娘,有件事情需要禀报姑娘,十天之前,皇上来过颜乐楼。”
林挽阳面上一僵,沉声道:“怎得先前不禀报?”颜乐楼有规定,五日一次向林挽阳汇报情况,若是有紧急事宜,可即刻汇报。
三人吓得瑟瑟发抖,道:“姑娘那时正在病中,奴婢们不敢打扰,而且当时我们不确定那就是皇上。皇上来了之后只是包了一个视线比较好的雅间,要了几道酒菜,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林挽阳冷笑:“展承天和夏杭都先后来到了颜乐楼,你们认为这是件小事吗?以后做事注意些,如果再犯这样的错误,你们……知道后果!”
“看看展承天和夏杭究竟察觉到了多少。另外,芜城那边,我要赫连辰确切的消息。”
“是。”
“姑娘,坊间的那些流言,当如何处理,还望姑娘示下。”
“呵!”林挽阳“啪”的一声关上窗子。
“既然已经传开,那我们就再助她一臂之力。将这件事情闹大,将这故事传的越离谱越好。”
“继续搜集证据,准备好人选,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具体应该怎么做。”
林挽阳说完轻轻拉了拉旁边的帐幔,身形一转就已经消失在房间里面,再出现的时候,是在颜乐楼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面。
房间里面的三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离开去做属于自己的事情。
此时的展承天依旧在拥挤的人群里寻找林挽阳,受伤包扎伤口的帕子已经遗失了。手上的伤口就那样暴露在外面,任凭周围那些人的衣裳触碰到他的伤口。
林挽阳愤恨的跺脚,这个人不是不阴险不是不狠绝,可是为何就这般的孩子气拿自己的伤来开玩笑?
心头的慌乱和心疼。她注意到了,可是她只是觉得,自己是在为即将而来的狂风暴雨而心焦。她只是认为,她现在所做的关心展承天的一切,只是为了在事件中更好的把握住展承天的态度。
她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所以,适当的时候,她想好好的来报答展承天。
她不欠他,她不要欠他,她也不能欠他。
穿过重重拥挤的人群,林挽阳终于挤到展承天的身边,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抓他那只受伤的手。那是他的右手,他不仅要用这只手用膳,还要用这只手批折子。
展承天察觉到手掌被抓住,下意识的出手要将那人挥开。这是皇姐特意教给他的,在外面不能容许自己受制。只是在看到那张慌乱的脸时,改挥为抓,一下子就将那人抱紧在自己的怀里。
林挽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也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的慌乱。她伸手抱住展承天的腰:“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挽儿,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我自己,从来没有。我这般无能,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挽儿,我真的,很恨我自己。”
如林挽阳所想,展承天所有的自责、愧疚和无助,全部都转变成了愤怒,施加在了宇文流光和宇文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