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承天半撑着身子看了林挽阳许久:她到现在还是不愿意对着他说实话。明明有人进来了,明明她知道,可是她就是不说。那个花瓶,也是她故意打碎来遮盖血迹的吧。这些年来,她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最终,展承天无奈的又叹了口气,抱着林挽阳睡下。
在展承天躺下的瞬间,林挽阳就睁开了眼睛。她原本也没有注意到那点印记,是展承天的那个小动作吸引了她,等到他抬脚离开,她便明白了他到底做了什么。
林挽阳闭了眼睛,紧紧咬住嘴唇:承天,你到底能够忍多久,才会亲自开口来问我?
她希望他来问,直接问他最关心的问题。当她再也欺瞒不下去,当他再也忍受不下去,就是事情彻底结束的时候。
而他,他希望她能亲口来告诉他。他希望有一天,她能够亲口告诉他所有的事情。有些时候,他会问,为了避免她生气,只是问了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可是每次她都不对他说真话,他便不再问下去。
走出桃夭殿不多远,展千含站住,玉嫣然及其他妃嫔识趣的离开。只剩了展千含和赫连家四人。
展千含站在赫连辰面前,道:“赫连将军,赫……卫国将军,我知道两位将军对皇上都是忠心耿耿的,至于皇上今晚说的话……两位别放在心上。皇上不是有意的。”
赫连义忙道:“微臣惶恐。”
赫连辰道:“擅闯桃夭殿,的确是微臣的错,微臣甘愿受罚。”
展千含立刻道:“你早就已经戴罪立功,不必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赫连初音站在旁边,没有注意到他们说话,心里面想的全是展承天对林挽阳的维护。她忍不住出声道:“皇上对贵妃娘娘真好。”声音里面有忧伤也有羡慕。
说着,赫连初音下意识的向赫连辰靠了一靠:大哥对她也很好的。可是在大哥的眼里,他从来没有将她当做一个女人来看待。
展千含的视线落到赫连初音拉着赫连辰的手上,眉头微皱。
赫连初音察觉到那冰冷的视线,没有抬头,反而将赫连辰的衣袖抓的更紧。
赫连辰看着展千含,心中还在记挂着赐婚的事情。
展千含看着他发怔,不由问道:“你怎么了?”很平常的一句问话,没有身份地位的阻隔,就像是两个普通人在聊天。
赫连辰看着展千含,犹豫着开口:“长公主,微臣……”
“长公主,天太晚了,臣等就不打扰长公主了。”赫连义靠在赫连辰身边,暗中敲了他一下。赫连辰垂下眼眸,道:“微臣告退。”
韩太医心中一惊,待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惊异的问道“香寒姑娘?”
香寒点头,拿了一块帕子递给韩太医:“娘娘的吩咐,劳烦韩太医蒙上眼睛跟我走一趟。”
虽然心中疑惑,韩太医依旧点了点头,识相的蒙上眼睛。
香寒将韩太医引到了凤虹殿外,与宇文奚碰头。
“太医我带到了,你做事小心一些。”
宇文奚感激不尽:“多谢姑娘。”
香寒挥了挥手:“请记住对娘娘的承诺。娘娘最恨别人背叛。”
宇文奚心中一沉:“是。”
凤虹殿。宇文流光蜷缩着身子,听到宇文奚说带了太医过来,她心中一惊,一口回绝:“我不要太医!你快走!你快出去!”
“娘娘……”勤荣担忧道,“少爷会有分寸的。娘娘您还是让太医看看吧。隔着床帐,搭着帕子,那太医又蒙着眼睛,没事的。”
宇文流光紧紧抱着身子:“出去!你们都出去!”
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情,看了太医,就多了一分风险。她的孩子,她已经喝了药,现在也没有那么疼,说不定她自己也能够保住的。她不能连累到宇文奚,更不能连累到母亲。如果这件事情被传扬了出去……她、母亲、还有哥,他们都会死的!
“娘娘……”勤荣伸手去掀宇文流光的被角。宇文流光一下将她的手打掉,“你们出去!我不要太医,你再去给我熬药,快去!”
勤荣眉头一皱:做都做了,这会子又担心被人知道?要是这个孩子保不住,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宫中立足?!还要再说话,只感觉身边一阵冷风,宇文奚已经坐在床边,二话不说直接就点了宇文流光的昏睡穴。
韩太医蒙着眼睛,只觉得到了一处温暖的内室,屋内香烟袅袅,是宫中平常的香气。他将手指搭在宇文流光的脉上,细细诊脉。
过了片刻,待韩太医将手指移开,宇文奚以内力改变声线,低声问道:“如何?孩子……”
勤荣一怔,随即在心中暗赞:少爷果然慎重。同时紧张的看向韩太医。
韩太医面上没有什么神色:“孩子还在,我再开几副药。只是五日内不要轻易下床,另外要保持心情,不要过度紧张。”
一夜过去,相安无事。宇文奚嘱咐勤荣好好照顾宇文流光,悄悄的离开了。
第二日,便是新年的第一天。宇文流光蜷缩着身子醒过来,手下意识的抚在小腹上一紧,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勤荣:“我的孩子……”
勤荣为她掖了掖被角:“娘娘放心,孩子还在。娘娘,将这药喝了吧。”
宇文流光一口气将要喝完,她皱眉看着药碗:“这是新抓的药?”
珍瑞犹豫着点了点头:“这是昨晚太医新开的药。太医说,娘娘……”
宇文流光紧紧抓住勤荣的手腕:“我不是说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