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杭的屋子和锦润公子的屋子靠着,虽然夏杭这里也有几位大夫在,但是与锦润公子那里相比,到底是少了几分的温暖,看起来冷冰冰的,很是寂寥。
徐文秀看着,莫名的心疼,再次为夏杭感到不值。虽然锦润公子的伤很严重,但是夏杭也不轻啊!夏杭受伤的时候还想着保护什么公子,怎么能被如此冷落?
“姑娘有事?”夏杭靠在床头,看到徐文秀和云云进来,淡淡的问。随后想到了什么,向县令道,“可否先借大人百两银子?夏杭日后定当奉还。”
“不是,我是来还东西的!”徐文秀将手心里面的那半块玉佩递给他看,“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要。”
夏杭看了一眼,道:“姑娘救命之恩,夏杭没齿难忘。若是姑娘坚持不要,那就暂且当做一枚信物,等夏杭报完姑娘的救命之恩之后,姑娘再将这玉佩还给我。可好?”
徐文秀摇头:“你不用报恩,我不用你报恩。”说着将与玉佩放在夏杭的掌心里面,转身就走。
不知道为什么,在徐文秀转身的瞬间,夏杭一下子伸手,将她的手指抓住。因从外面刚进来,徐文秀的手很凉,但是依旧有着女子的柔软。握在手心里面,很舒服。
两个人都愣了。徐文秀看着他,脸不禁红了起来:“你放手啊!”
云云原本是看着那半块玉佩发呆:那可是好东西啊!能卖不少钱!秀秀怎么这么傻,私藏了不是很好?看到夏杭抓住了徐文秀的手指,不由得急了。“流氓!”云云过来打他。被夏杭一闪夺过了。
夏杭将那半块玉佩再次放在徐文秀的手心:“救命之恩,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必须要报恩。”
“奥。”徐文秀低着头,将那半块玉佩握在掌心里。他还会回来报恩,他们还能够再相见,这样,也是不错的。到时候再还给他,也是可以的。
云云看到徐文秀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忍不住皱眉,她伸手拉住徐文秀往外走:“我们走了。”
被云云拉到门口的时候,徐文秀停下来,抓着木门回头,一脸的关切:“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身上的伤不能再裂开了。”
展承天三天没有踏入桃夭殿半步,大多数时间都留在了锦绣阁,就是皇后宇文流光的那里,都去了好几趟。
林挽阳三天时间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用膳之外,连香寒也不见,更别说是珍瑞。有一次,香寒实在是太过担心,大着胆子闯进寝殿。发现林挽阳发丝未挽,在这样大冷的天里仅着了一件单衣,抱着双膝靠着雕花架子床坐在地面上。
香寒担忧她的身体,想要上前去将她搀扶起来。林挽阳微微侧头,看着她笑。可是她那眼睛里面……却是一片冰冷。彻骨的寒冷。不同于她所见的任何时刻。
那是……如同死亡一般的冰冷、绝望和狠绝。
在那样的眼神之下,香寒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硬生生的倒退着退了出去。
第四日早上,林挽阳早早起了床,洗漱、挽发、着衣。亲自到了小厨房做了几样清淡的饭菜,端着去奉冶殿。
原本,展承天下令,桃夭殿不准随便出入。但是既然是桃夭殿,皇上的话,大多数……都是很快就会失效的。
展承天看着桌上的饭菜,任凭着胡国伦侍候着他用膳,没有对林挽阳说一句话。也强忍着,没有抬头去看她一眼。
林挽阳轻笑,临走的时候,她站在门口,道:“我失去双亲的时候,只有六岁,若是当年有人帮我一把……”
展承天拿着汤匙的手顿了一顿。
林挽阳抬头望天:“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母亲的职责。将来我的孩子,必定要是这个世上最幸福最无忧无虑的。如果我为他做不到这一点,那我,宁愿他永远都不要存在于这个世上!”
永远都不让他存在,将一切有可能存在的悲剧扼杀在未发生。
“啪!”展承天将汤匙扔进汤盅里,看着林挽阳的背影,那一身简单的红衣,站了起来。
林挽阳突然轻笑一声,宽袖一扬,带着香寒离开。
良久,展承天问身边的胡国伦:“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弄明白过,她究竟在想着什么。而这次,他是彻底糊涂了。不知道她的生气,到底是为了那日自己对臣子无情的话,还是单纯的只是因为这个孩子。
“不是。皇上您没有错。贵妃娘娘只是……只是心里不痛快。您没有错,贵妃娘娘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