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苏县长,乃是分管矿山工业的副县长,全名苏志坚。苏志坚在副县长之中,行事较为高调,以强硬著称,年纪不大,资格颇老。据说曾经与邓仲和竞争过常务副县长职务。
刘伟鸿淡然一笑,神情有点不是那么在意。
张妙娥见刘伟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有点着急,连忙说道:“刘记,你可千万别小看苏志坚啊。这个人脾气很大,做事很硬的。跟周云舟关系也不错,煤炭局,矿产局的头头,都是他提拔去的,说话很有威信。听说邓县长都奈何不了他。”
张妙娥在县委办呆了那么久,如今又在农产品经纪服务公司工作,消息是很灵通的。估计她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想要当面向刘伟鸿汇报这个消息。
刘伟鸿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也没想要奈何他,只要他不阻碍我工作就行了。”
这话说得!
张妙娥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疑惑地望着刘伟鸿,见他真是不在意,又安心了一点。尽管她不知道刘伟鸿的底气从何而来,但对刘伟鸿很信任。这个人不是一般的拿得定主意。事实证明,凡是刘伟鸿想要干的事情,就一定要搞成。当初谁能想到,米克良会是那种下场?谁不是为刘伟鸿捏着一把汗?
“记,真的不要紧?”
张妙娥还是追问了一句。
刘伟鸿微笑颔首。
“那……那我就放心了。”
张妙娥低声说道,她可真是不希望刘伟鸿栽跟斗。别的不说,往后老熊还要靠他多关照呢。至于心里的荒唐念头,自然早就淡了。
张妙娥提供的消息,下午就得到了验证。
下午刚刚一班,刘伟鸿正准备去矿山看看,党政办的小熊便急急告知刘伟鸿,说是县里苏县长的通讯员打电话来,苏县长下午要来夹山区视察,请夹山区的领导干部,做好汇报的准备。随行的还有县煤炭局、矿产局和土地局的领导们。
“苏县长他们已经出发了,很快就到。”
小熊说道。
如今城关镇通往夹山区的省道线已经翻修完成,车行速度大大提高,最多四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刘伟鸿头也不回,径直登了桑塔拉,说道:“那就正好,我现在去矿山。待会苏县长他们来了,你请马区长接待一下。如果苏县长要考察矿山的情况,请他直接山,我在那里向他当面汇报。”
“这个……”
小熊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记的犟脾气又发作了。
不待小熊答话,刘伟鸿已经启动小车,驶出了区公所大院。小熊望着桑塔纳的屁股,摇了摇头。如果论全县最牛的区委记,大约刘伟鸿排在第二的话,就没人敢自称第一了。摊这么一位牛皮哄哄的区委记,生性谨慎的小熊不知道要多担惊受怕多少回。
与司州煤矿合作的矿山,在竹林乡境内。车子只能通到乡政府过去几里地,再往前,就全部是小土路了,没办法通车。真正到达矿山,加登山的路,至少还得步行四五公里。
司州煤矿施工队进驻竹林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修路。不管怎么样,通往矿山的毛土路要先修通,不然很多机械设备都不去。到时候一边搞矿山建设,一边拓宽加固马路,双头并举。惟其如此,才能在年底之前投产。
眼下,一大群农民群众正在热火朝天地修路,推土机和挖掘机也在轰隆隆地响个不停。陈博宇在银行贷了一笔不小的款子,司州煤矿请附近的农民修路,都是按月结工资,群众的热情很高。只要有钱赚,他们不怕辛苦。
刘伟鸿将车在路边停好,步行前往矿山。
“刘记好……”
“刘记,又山去啊?”
“刘记,到家里坐一会,喝杯茶……”
刘伟鸿任之后,经常下乡,很多修路的村民都认识这位年轻的记,刘伟鸿一路走过去,村民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透着说不出的亲热之意。
无论哪个干部,只要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办实事,老百姓都会记在心里。
刘伟鸿笑呵呵的,一路点头答礼,时不时停下来与修路的村民攀谈几句,了解一下情况。每次只要他一停下来,旁边的村民必定会围了来,争着和他说话。
刘伟鸿很喜欢这种水乳交融的气氛,短短几百米的土路,花了十来分钟才走完。看去,这条土路进展很快。其实只要激发了群众的热情,无论干什么,效率都是很高的。
初春季节,山风很大,很是寒冷。好在刘记身强体壮,区区风寒,倒也抵受得住。矿山山腰已经建起一排简易的平房,红砖垒砌,石棉瓦屋顶,看去还不错。刘伟鸿却很清楚,这样的平房,乃是典型的冬凉夏暖,尤其是晚,睡在平房里奇冷无比,不烧火是肯定吃不消的。也就是比帐篷略好一点。
“闻矿长!”
刘伟鸿来到平房前,大声叫道。
一扇平房的房门随即打开,里面传来闻矿长的声音:“刘记,在这呢!”
刘伟鸿笑着走了进去。屋子里很暗,点着一盏老式的马灯。这种马灯,在城市里早就淘汰了,但在夹山区偏僻的乡村,还有一定的留存。也不知道煤矿的人,是怎么搜集来的。马灯放在一张简易的木桌,三五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为首的就是闻矿长,那位四十几岁的高级工程师老劳模。
“刘记,你怎么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闻矿长对刘伟鸿的印象很好,站起身来,一迭声地招呼道。老劳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