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的眉心皱的更紧了,怕他听不清,微微拔高了几分声音,“工地的事我已经看到新闻了,你们那里现在状况怎么样?廷遇呢?你们在一起吗?”
“喂,宋清,你还在听吗?”
“太太,我现在听不大清你说什么,我晚点再给你——喂!你干什么!”
“砰!”
“总裁——!”
伴随着一记震耳欲聋的枪响和紧接而来宋清的大吼声,伊伊胸口猛地一紧,“宋清?喂!宋清?生什么事了?”
只是回答她的却只有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
伊伊震在原地。
枪声,怎么会有枪声!?
刚才电话那头的争闹声清楚的很,如果是警方为了阻止现场争斗而鸣枪,那宋清为什么要喊廷遇?那边到底生了什么?
握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的颤了颤,伊伊抿着唇,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只是重新拨电话的那只带着略微颤抖的手却还是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紧张。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殷红的唇瓣被咬出一丝青白,伊伊放下手机,再拨,只是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无法接通。
第一次,生出这样的慌乱。
转身的刹那,不小心擦到了沙旁一人高的花瓶,就听到“砰”的一声,伊伊回头,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心里似乎更加慌了神。
拿过柜子上搁着的钥匙串,快步奔出屋子。
城北的雨,比市区的雨大的多了去,简直说跟瓢泼的也不夸张。
雨刷在眼前飞快的左右摆动,但才刚刷过去,雨水就又盖住了视线。
即便心里担心,这样的路况,伊伊也不敢轻易提。
一边开车,伊伊一边不停的拨宋清的手机,可是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任是被伊伊开成了三个小时,伊伊赶到工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雨势稍减,但依旧不小。
也忘了打伞,推开车门就冲下了车。
只是工地上哪还有半个人影,只有几个孤零零的橙黄灯泡挂在施工人员临时搭建的彩钢板房子上随风左右摇摆。
雨水很快就将伊伊全身浇了个透,冷得她牙齿都快打颤了。
她联系不到藿廷遇,就只能到工地上来,即便警方要带走一些人,也不能带走所有人,比如一些工人的妻子孩子,只要找到她们,就能问一下当时情况了。
一想到这个,伊伊又连忙朝工人居住房跑去。
“砰砰砰!砰砰砰!”
“有没有人?请问有没
有人!?”
一间,接着一间,只要还有亮光的房间,伊伊都会上去敲一敲。
终于,在她敲到第三间的时候,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看到浑身湿透,站在门口的伊伊时神情明显一震,然后好像也清醒了。
伊伊抑制不住的激动,唇瓣却已经教雨水冷风冻的微微紫。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想问一下,之前,之前这里生了冲突,现在那些人都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还有,后来,后来有没有再出什么事?有没有人受伤?这里的负责人,不对,就是ho11·k的总裁,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出事?还有,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一个个问题,不经脑袋,就已经从嘴里啪啦啪啦的全冒了出来。
……
在得知藿廷遇确实受了枪伤,并且伤情很严重的消息后,伊伊那颗本就已经高高提起的心脏瞬间就窜到了嗓子眼。
动完引擎,伊伊靠在椅背上,却现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有些抖。
“没事,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伊伊闭上眼睛,十指握紧方向盘,深吸一口气,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不会有事,可一张脸,却还是失了全部血色。
强压下心中的颤栗,脚尖才在油门上稳稳踩下去。
如果说,这辈子最难过,最痛不欲生的时候是在得知母亲因为自己而车祸身亡的刹那,那么现在,就一定是她这辈子最心惊胆战,最恐惧,最害怕的时候。
伊伊以为,在自己和藿廷遇的这场婚姻中,她和他,一直都是相当出色的两个演员,而且仅且只是演员,进戏时可以肆意亲密缠绵,但如果出了戏,就也可以瞬间成为陌生人。
可她现错了,而且简直错的离谱。
过去五年的婚姻里,她或许真的做到了一个演员该有的职业守则,完整的守着一颗心,可回国之后,这近半年的朝夕相对,他对自己的好,对谚西的好,她其实都一一看在眼里,然后放在了心上。
有些东西,早已生了根,了芽,只是她一直不愿去面对,不愿去想而已。
一直到了此时此刻,她才恍然现,她在乎他,很在乎!
因为在乎,所以更怕失去!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到医院,下车的时候,因为着急,高跟鞋不小心踩进了一个小坑,她狼狈的摔在地上,但又很快爬了起来。
最后直接连鞋子都丢了,飞奔的跑进了医院。
藿廷遇一直觉得,五年前那个雨夜,她怀着身孕,哭着坐在路边时的模样是他见到她这辈子最狼狈的一次,那么今天的此时此刻,就是彻底改变他这印象的时刻了。
隔了三五米的距离,凌晨的医院大厅,只零星的有几个人走过。
他和她,就那么相对的站着。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