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着叶忆情来到城主府时,就感觉到了异常。
顾倾宇不动声色的将婉晴凉护在身边。
经过重重禁制,抵达叶城主千金的闺房,即使是婉晴凉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寝殿其实尚算宽敞,但是因为摆了太多的灵药,反而有些局促。火树银花,御龙草,盘龙血莲,两相花……甚至有几种是连她也叫不出名字的。每一种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灵药。她最垂涎的金顶流苏此时正摆在房间的中央,金色珊瑚似的枝干上生着无数细密的红色细线一样的花,从枝干两旁垂下来,猛一瞧有些像顶着盖头的新娘子。
众多灵药堆垒,药香难免有些混杂,婉晴凉皱皱鼻子,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细细看了一眼灵药的生长状况。
大概是这些灵药也不太适应这里的条件,大部分都有了枯萎的迹象。
真是暴殄天物啊!婉晴凉有些扼腕。要是她治好了这位城主千金,能将这些灵药顺走吗?
粉红色的纱帐里,隐隐躺着一个人影。
婉晴凉掀开帷帘,顾倾宇也不避讳,随着婉晴凉进去。
这个世界的男女之防还是有些森严的,但在此时叶忆情也不好说什么,便任由他。
反正他的妻子也在这里。
帐内的奇楠香木床上,一个苍白瘦弱的女子深陷在被褥里,样貌清瘦,与这位叶忆情城主面目有些相似,身上笼着一层淡淡的血雾一样东西,仿佛她的气血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控制着,从身体里面蒸发出来。
的确是很古怪和少见的病症!婉晴凉微微蹙眉,掀开被子的一角,拉出女子瘦弱得皮包骨的手,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细细诊脉。
叶忆情感觉自己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盯着婉晴凉,殷切而焦虑,仿佛是溺水的人看到不远处的一块浮木……
婉晴凉沉吟了一下,放开了手,替女子掖好被子。
“药王大人,小女的病症……”叶忆情忐忑不安的看着婉晴凉,害怕她说出一个令他绝望的答案来。
“这并不是绝症,城主可暂且放心。”婉晴凉看着这样的目光,心里忽然有些酸楚。她人虽然无良了一点,但是也不会刻意去为难一个为了女儿几乎走到了绝境的父亲,违心得出言安慰道。
叶忆情眼睛陡然一亮:“药王大人有什么好办法?”
婉晴凉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子,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别的,但是为了道源石,她还是尽快救这位女子。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城主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不顾一切地前来向自己求医。
以这个女子现在得状况来看的话,就算有灵药续命,也只能撑上半个月。
“我的手法可能有些极端,城主还是回避一下吧!”婉晴凉稍稍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恢复平常冷静强大的药王的气场,“在此之前,请城主将这寝殿里的灵药都搬走,太熏人了!”
顾倾宇是最了解婉晴凉的人,心里也暗暗为她难过。这专业坑女儿的青帝夫妻,还真是害人不浅。
叶忆情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婉晴凉的意思。
“你女儿中的不是蛊,而是一种很隐秘的术,这些灵药暂时没有用。”婉晴凉道。
叶忆情有些震惊。
他的女儿名唤叶青霜,性情冷漠,常年沉湎与修炼之中,十年前有一次外出半个月,回来就成这副模样了。虽然与生命的迹象,但是无论如何都唤不醒她,身上的生机血气也不受控制地流失。
这种诡异得病症让他很快就警觉过来,便带着女儿四处求医,求了不知道多少人,甚至有些声名远播的药师也诊断说是中蛊了,但是却没有人会解蛊。为此他特地请来了蛊师,却依旧没能接触叶青霜身体里的蛊,反而越弄越糟糕。
他原来不是没有想过去请药王,但是药王就那么几个,站在玄黄大世界的顶端,哪里是他这个小小的只能算是五品宗府城主能结交的。
眼看着叶青霜的身体越来越衰弱,叶忆情也快到了奔溃的边缘,所以今日偶遇婉晴凉这个年轻的药王,就不顾一切地上前来结交。
叶忆情此时自然没有反抗婉晴凉的权利,一挥手,不知道从哪里迅速走出一群家丁,将灵药都搬出去,整个寝殿瞬间空旷了不少。
婉晴凉知道这个诊断是有些吓人,但还是很专业很敬业地解释:“她昏迷之前应该是去了什么地方,被人种下了一种类似抽取别人的精血的血炼夺魂术。这种术法是以一种血蚀虫为媒介植入人体来施展的,与蛊极为相似。”
叶忆情的脸色顿时变得可怕起来。究竟是谁下的毒手?他一定将他找出来,挫骨扬灰!
“我需要我夫君留下来作助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其余的事情,等令嫒醒来再说。”婉晴凉没心情参与别人的恩怨情仇,她关心的是她的道源石。
叶忆情看了床榻上的叶青霜一眼,眸色有些沉痛和不舍,但还是走到寝殿外,令人封锁寝殿,一个人也别想靠近。
闲杂人等退下后,顾倾宇有些疑惑地问:“阿青,你真得有把握?”
“只有六成把握。”婉晴凉叹息,“这种术极为阴毒,中了术的人,几乎没有挨过半年的。而她从中术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她能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
医药的事他外行,不懂,但是此时也不得不赞叹这个姑娘的命好。她能挨过十年,肯定是它的父亲舍得砸钱出力,用无数的极品灵药供养着她日渐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