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冬青毫不含糊的认了罪,他杀了六百多良民固然是死罪,他的妻子难道就能堂而皇之的逍遥法外吗?
石松涛与郁冬青都认了罪,这桩案子已经没有其他疑点了,谁也没想到吵吵嚷嚷了这么久的大案,竟然只审了这么一堂就可以结案了。
所有的人都集中精力的等着听叶孤元弘宣判,郁冬青是他的连襟,石、徐虽说都是他的岳父之一,可也早在刑部判过死刑了。
所以大家都在等着看叶孤元弘如何对待郁冬青和苏若玉,苏若玉可是太子妃的亲姐姐,别说异不异母,旧社会同父就是亲的。
叶孤元弘让他们签字画押之后,便开始宣判:“石松涛贪财起念,买通郁冬青杀人夺宝,犯罪事实清楚、物证齐全,一干人等均有口供记录在案,现宣判如下”
叶孤元弘向下望了一眼,宣判什么?石松涛已经是等死的人了,难道判杀他两回?众人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
郁冬青则眯起眼睛,紧咬牙关的死盯着苏若玉,他就想听听叶孤元弘是如何发落苏若玉的。
郁冬青并不知道苏若玉与苏若水之间关系究竟如何,苏若玉需要借太子的势,当然要在人前装出跟三妹关系很好的样子。
她和郁冬青又不交心,她明知道郁冬青娶的就是她苏二小姐的身份,她怎么能让郁冬青知道她和苏若水其实水火不容?
“此案石松涛系主谋,诛其三族以正国法。郁冬青是直接凶手,判”叶孤元弘看一眼苏若玉,长叹一声。“判满门抄斩,以伸民冤、昭正义。”
苏若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冲叶孤元弘嚷道:“杀人的是他又不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犯罪的是姓郁的,不是姓苏的。”
“元弘。”苏若水也站了起来:“法理不外乎人情,好歹她是妾身的二姐姐。”
苏若水在叶孤元弘心里的地位所有人都清楚,刚才为了苏若水他可是连皇后的面子都没给。
“弘儿,法理是法理,人情是人情,国法岂能儿戏?”皇后倒不在乎苏若玉死活,也不是跟苏若玉有仇,而是因为苏若水给她求情了,所以她就一定要和苏若水作对。
“主谋是石松涛,郁将军不过是受人唆使,这样判法本身就些重了。”苏若水装作很着急的样子替苏若玉求情。
“怎么判法是你说了算的吗?”皇后可算逮着一个呛白苏若水的机会。
“元弘。”苏若水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开始打感情牌了。
“弘儿!”皇后也拿出做母亲的威严。
叶孤元弘‘啪’的一拍惊堂木,义正辞严的说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把苏若玉押入女牢,严加看管,与郁冬青同日处斩。一干人等暂且收监,待圣上御批之后同赴刑场。”
随着一声“退堂!”衙役们全都行动起来,徐、石、郁三人都被带了下去,苏若玉也被人绑了双手牵着往女牢走去。
“哼!”苏若水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甩袖离去。
皇后得意洋洋的看着叶孤元弘,一个劲的夸赞他做得对。
走出府衙苏若水并没有回太子宫,很久没有一个人逛街了。她就在御街上随便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庞记宝材门口,她仰望着门上的匾额。
‘庞记宝材’四个字苍劲有力,漆的是暗金色配上黑色的底木,透着一股诡异的庄严。苏若水看了一会儿抬腿走了进去。
掌柜的阴沉着脸见她进门来,便一指街头说道:“姑娘想是走错路了,卖胭脂花粉的在前头。”
苏若水也不理会他,就自顾自的在屋子里慢慢的转了起来。大大小小的棺材规规整整的排列着,苏若水挨个的摸过去。
掌柜的看她神色悲凉,以为是生意上门了。便上前搭讪道:“姑娘是给朋友家帮忙么?”
苏若水抬起头平和的望着掌柜的,淡淡的问道:“你还认得我么?”
“小的眼拙不认人,一年多以前有位姑娘在我这儿买了只画眉鸟,那姑娘与您神似。”掌柜的分明一眼就认出了苏若水,只是开棺材铺的人习惯了对人冷漠疏离,这也不是拉回头客的买卖,干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对人热情。
苏若水轻轻的点点头:“是我。”
眼望着墙边立着的纸人,这里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苏若水竖起左右手的两根食指,相距约三寸左右,颤了颤嘴唇,鼻头一酸滴下两行泪来:“两个,两个全给自己用上了。”
掌柜的怔了怔,那两个小棺材里面装了两个布偶,她明显是拿去诅咒人的,莫不是把自己诅咒了?
掌柜的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不了解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苏若水。
苏若水买的两个小棺材当然早就不知所踪了,她只是胡联系,觉得自己买了两个棺材,所以才搭上了两个孩子的命。
“姑娘想多了,人各有命,很多事冥冥中早有注定,非人力所能左右。太阳落山才有皓月当空,群星退去才有旭日东升。”
苏若水擦擦泪水,对掌柜的说道:“多备点料吧,你生意要兴隆了。”
“姑娘说笑了,在下只是救人急难,给人帮忙罢了,不求生意兴隆但求世人平安。”
“没跟你开玩笑,今年东陵要血洗法场了,千余口棺材怕是不够。”
苏若水说完抬腿就走了出去,掌柜的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走了,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干这行的来客不迎,走人不送。
苏若水也没什么要买的就是随便逛,走到七绣坊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