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竣廷唤来李管家,吩咐他去查一些事情,如果查到什么,哪怕是蛛丝马迹也要立即禀告自己。
“你啊,我们为你焦头烂额,你倒好,睡得这么熟,你怎么安心睡得这么好?!”夏妈抹了抹脸上的几把眼泪,抽出夏铄的手紧紧握着,她这才惊觉手中的触感是软软的纱布。夏妈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双被包得像是粽子般的手,还有夏铄那双黑黑的眼袋。心里就很心疼,疼得很自责,同时又很气恼,这都是夏铄自找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眼泪更是汹涌地往下流着。
“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为什么要舍弃家搬到这冰冷的偌大城堡中来,铄儿啊,有些事情,你还小,不明白娘的苦衷,那个家有太多美好的记忆同时也有很多不堪的记忆,我不想呆在那儿,一遍遍地回忆关于你的不幸,你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不愿意。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霍竣廷,他现在今非昔比了,你懂吗?你怎么就是不懂为娘的苦心,你怎么就是不能懂事一点呢?”夏夫人见夏铄睡得安好,眼里又一酸,心里难受得紧,她匍匐在床边哀声哭泣着,眼泪打湿了一大块被角。
一滴眼泪从夏铄的眼角滑过。
梦里的夏铄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只熊一直追着她,那只熊跑得很快。
她傻傻地呆在原地呆愣着,直到那只凶恶的熊朝她扑了过来,撕碎她的身体,狠狠啃噬着她的身体,她害怕的惊声尖叫起来、“啊啊!!”梦里的夏铄突地从床上弹起了身子,她揉揉有些发疼的脑袋,额角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背上冷汗涟涟,冷汗打湿了里衣。
局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夏妈惶惶不安地推开门,身后跟着围着围裙的王妈,王妈手上还有些水珠。
“铄儿,你怎么了?”夏妈关心地握着她的双手,待看见夏铄眼里掩饰不住的哀伤时,她的心里就像被刺了般疼得厉害。
“铄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与妈妈说,妈妈给你唤医生来!”夏妈安慰性地轻拍着她的双肩,眼睛柔得能挤出水来。
夏铄瞥了眼窗外夜景,夜色如墨,漆黑一片,夜晚的冷风袭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的手从夏妈手里挣扎开,紧紧捂着疼得厉害的头。那双毫无光彩的眸子淡淡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表情淡淡得像是木偶。
“深夜十点。”夏铄温柔地替她整理着凌乱的发丝,眼里充满关爱。
“是吗?我竟睡了这么久。”夏铄失神地呢喃着,眼光落在母亲身后笑得一脸灿烂的王妈身上,她浑身就像是被电击了般震得发抖,佯装镇定地说:“我要与母亲单独待会儿,你出去。”她的话语有些僵硬,令一脸殷勤的王妈脸上有些尴尬。
“当然,小姐刚回来是要与夫人好好聊聊的,我这做外人的呆着不合适。我这就出去。”王妈笑着说完,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她们母子脸。
“你怎么了?”夏妈瞧出点不对劲,刚才夏铄的一切,她都瞧在眼里,那些神情有些不自然,甚至她的身体紧绷着并没有放松,精神状态十分不好。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要不要叫一个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夏铄急促地打断她,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母亲想要触碰她额头的手,母亲的手僵在半空中,神情有那么一刻不自然。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回答得很快,抱着腿低着头不敢瞧母亲一眼,长长的头发遮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她似乎不怎么想见人,她想要将自己隐匿在一个谁也无法进入的世界里。
“你这是怎么了?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与妈讲讲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有人绑架了你?为什么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找不到一点踪迹?你倒是说话啊,说给妈妈听好吗?”夏妈温声细语地问着,揽过夏铄的双肩,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却发现夏铄似乎潜意识里在抵触自己的靠近,她铄儿的肩膀在轻微颤抖,虽然轻微得微不足道,但自己还是感觉到了,心里不由苦苦的,眼泪便又要滴落出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了,别问了。”夏铄一个劲儿地捂着头摇头,眼泪无声无息地滴落在被子上。
“你说啊,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是不是?你说出来,妈妈才知道啊!我才可以为你想办法!”夏妈见女儿这般奔溃的模样,心里烂糟糟的,又是心疼又是难受。
“我不知道……”夏铄拼命咬着头,牙齿紧咬着嘴皮,连嘴皮都咬破了都不自知。
“你一定知道,你告诉我,你回答妈妈!!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又怎么分担你心里的痛苦?!你究竟要我怎么办?!”夏妈扯开夏铄紧紧捂着头的手,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看着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事情难以启齿,她无法说出口,她也不想连累自己的母亲,知道那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
“啪!!”夏妈终于恼羞成怒给了夏铄一把掌,气冲冲地骂道:“你真是不懂事!我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作孽!”
重重的关门声响起,夏妈拂袖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夏铄一个人,她紧紧捂着嘴巴无声哽咽哭泣着,大颗的泪水渐渐打湿了被子一角。
霍竣廷站在门口紧皱着眉角,他听见了里面细微的哭泣声,她哭得很伤心。
“扣扣!!”霍竣廷敲 了敲门,他知道在一个人伤心时是最需要人陪的,他不想她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