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瘸了腿的缘由,意思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我是被岛上的人救回来的?”
“是,是的、”
陆小贝手里的茶杯嘭的一下,砸在了桌上。
希望他……不要联想到那个死去的陆小贝。
笑微白,和陆小贝,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没有!
“微白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阿恬真的搞不懂,为什么笑微白要掩饰。
她亦步亦趋的向门口移动,“那,那微白姐姐,我先走了?”
“好。”
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气,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陆小贝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闭上眼,一动不动,犹如一个死人。
就连闷再次被人轻轻的推开,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
那一道熟悉的嗓音传至耳边:“陆小贝。”
陆小贝没有动静。
声音缓缓的趋近,“笑微白。”
陆小贝,这才睁开了眼睛,装作诧异的样子,看着面前的人:“你怎么来了?”
陆西奥笑了笑,目光定格在女人脸上的黑色面纱上,说:“闲着无聊,来找你聊聊天。”
“好,不知阿恬的话带到了吗?”
陆西奥坐下来,看到桌上的茶壶茶杯,眼睛微微一眯,回答:“带到了。原谅我之前的不礼貌,我不该那样看着你,那和伤害你无疑……对不起。”
越是残疾的人,越是不希望别人用看待残疾的人的目光看着他,这就和穷人看到别人用看穷人的目光看着他是一个意思,心里。非常不舒服,那是绝对肯定的。
陆小贝扯了扯唇角:“恭喜陆先生终于学会了尊重一个人。”
真是毫不客气。
这哪里是才认识几天就能涌出的语气?仿佛是很熟很熟,熟到不用介意对方用了什么词汇,因为彼此都知道感情,不会因为几句话而走。
习惯使然的自然,怎么掩饰的了……
陆西奥说:“你也喜欢喝茶?”
陆小贝把杯子扶正,重新刷洗了一遍。道:“一般。”
真的一般吗?那为何动作那样的熟练。仿佛曾经做了千万遍。
陆西奥惆怅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靠近你,就想起我的妹妹。”
看到陆小贝没反应。陆西奥继续说:“我想告诉你,我妹妹的故事,对了,她也喜欢喝茶。”言毕。他伸手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了下去。
“喝茶不是你这么喝的。要品。”陆小贝见他这样,忍不住纠正。
“笑微白,你明明就是一个爱茶的人!”陆西奥满意的放下茶杯,“和我的妹妹、妹夫一样。都是一个爱茶的人!!”
妹、夫——
陆小贝心里一震,她痛苦的攥紧了茶杯,怎么过了那么久。听到他,还是无法做到心无波动。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她心里的反应就那样大。陆小贝低下头,含泪光的眸底布满自嘲。
“缘分吧。”她懒懒的说,心里竟难受的不像话。
“你知道吗,我妹妹已经死了。”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陆小贝连掩饰都忘记,她握着茶杯的动作一顿,过了两秒,才镇定的把它放在了桌上。
“节哀顺变。”她嗓子艰涩,却强撑着吐出四个字。
“呵呵,”
陆小贝说:“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了。”
“好,我走了。”陆西奥站了起来,转身,到了门口的那一刻,他突然的喊道,“陆小贝!”
“什么……”
被他拼尽力气的大喊声震慑,陆小贝反射性的应道,神情几乎崩裂。
陆西奥回身,紧紧的锁住了这个女人:“你是陆小贝对不对?你也是从苏海上流落到这里的是不是?你的腿,是被炸伤的,你被炸伤的那一天,刚好是我妹妹死去的忌日。”
“为什么我感觉你就是她?你的声音和她一样,你的眼睛和她长的很像,连你的爱好和经历都与她没有不同!如果你不是,请你拿掉你的面纱,否认我的感觉。“
他的话越来越急促,越来越低沉,“为什么你知道阿恬把你瘸腿的原因告诉我以后,你表现的那么慌,那么不情愿,你在隐藏是不是……”
“我是在隐藏!”他的一番话说的清楚而明白,不容陆小贝有一丝逃避。
陆小贝冷漠的看着他:“我没有慌,我只是不希望别人了解自己,何况,我和你不熟,我为什么要把我的人生讲给你听?”
她慢条斯理的继续说:“至于你怀疑我是你的妹妹,呵,你不觉得可笑吗?”
“既然我的感觉和判断都是错误的,好,那请你摘开你的面纱!如果你坦坦荡荡的话。”
“摘不摘开面纱,那是我的权利,全在乎我想不想!你的感觉和判断,对我来说是一场笑话,我凭什么要为了否定一个笑话,而去委曲求全的配合你?”
陆西奥目光愈发笃定:“我的妹妹,也是这样的伶牙俐齿!”
陆小贝心口一窒,她别过脸:“你是过于思念你的妹妹,出现幻觉了吧?请你离开!”
言毕,她撑着腿站了起来,却被他一把扣住膀子,她诧异的抬头去看,陆西奥就趁这个时候,毫不客气的摘掉了她脸上的面纱——
黑色面纱,飘落在地上,她面部疤痕的脸蛋,早就已经悄悄的泪流满面……
“你满意了吗?”她自知无法躲藏,痛苦的闭上眼,向他走了两步,“看看,这是你的妹妹吗?”
那么狼狈又丑陋的一个女人,是他陆西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