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南泰端面色惨白,脑中回响的还是几个小时前老领导咆哮如雷的怒骂呵斥。
形势比人强,为了跟金梁搭上线,他刚才硬着头皮去拜访了连铭文,连铭文没见他。他能理解。因为当初反对跟金梁闹翻反对最厉害,数次在集团会议上拍桌子的就有连铭文。
他忍着脸上的火辣辣,又去找了数次规劝过他的吴磊,吴磊的秘书说去开会了,具体是不是开会不好说。但就在两分钟前,吴磊的秘书送来的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
南泰端起身用凉水洗了把脸,把僵硬的面皮都搓得有些微微泛红来了,还挤出笑容,在镜子前自言自语锻炼了二十多分钟,终于鼓起勇气摁下了那串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南泰端不等对方开口,熟练的说出早已练习好的问候语:“你好,请问是金梁先生吗?”
对面,那个年轻人声音还像第一次见面时般温和好听:“嗯。我是。请问?”
“我……南泰端。”
沉默。
没有挂断。只是沉默。
但这种仿若审判又仿若讥讽的沉默,却如同万钧巨石般压在南泰端的心口,让他浑身无力、额头冷汗涔涔,之前准备好的无数说辞竟全都无法串联成句。
“我……那个……金梁先生……”
半分钟后,对方轻轻笑了声,静静挂断了电话。
南泰端瞬间就像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两只眼睛都红了,就在这时,门砰地被撞开,秘书面无血色、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叼你老母!不会敲门?!”
怒不可遏、状若疯兽的南泰端,随手抓起旁边的一个瓷质笔筒就要砸过去,却听秘书带着哭腔喊道:“大事不好了主任!买收视率的事情……被人曝光了!”
啪。笔筒在地上跌得粉碎。
南泰端像是被抛上了岸的鱼儿,彻底软在了座椅里。
八月的午后,他却是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