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歌跟着晚霞,踩着碎步一路进了兰贵妃的内室。
兰贵妃的关雎宫虽不如帝后的未央宫那般端庄大气,倒是胜在设计精巧上的。亭台水榭,花港彩鱼,仿佛每一处景致都折射出这位贵妃娘娘在**不俗的身份地位。
连锦歌看了,也忍不住一路咋舌。
晚霞在前面带路,却在拐弯处巧妙的停下脚步提醒,一面不着痕迹地打量锦歌面色。
锦歌本就生的圆润,一双眸子不时的打量着身边美景,面上好不掩饰的赞叹,让她整张肉呼呼的小脸看起来更显得呆萌。
晚霞悄悄掩了掩嘴角的嗤笑。
二人又往前走了几步,锦歌见晚霞突地停了脚步,有些诧异的往自己身后看,正有些不解。
晚霞上前伏了伏身子,道:
“奴婢方才想起,小主怎是一人过来?可有带侍女?”
锦歌顿时懵了,方才她与洛老九同坐马车先行一步,桂圆乘坐后面相府马车,本该在宫门口回合后一道入宫的。
显然忘记了这一茬,跟洛老九斗的高兴了,竟把桂圆忘在了宫外。
没有令牌便进不了宫门。
想到桂圆这会儿定在宫门焦急等待,锦歌吐了吐舌头,目光直直的看着晚霞,道:
“我……我方才走的急,将她忘…..忘在宫门口了……”
晚霞闻言险些没站稳。
“奴……奴婢这就差人去接,小主先行一步吧,娘娘已经在等着了。”
锦歌婉言谢过。
进了内殿,果然瞧见兰贵妃一席绯红白玉兰花面丝袍,正半倚在贵妃榻上假寐,身旁婢女正手执纨扇轻轻扇着风。
听见锦歌脚步,兰贵妃这才睁眼,起身亲昵道:
“楼小主来啦,瞧瞧瞧瞧,外头热坏了吧?”
兰贵妃一面说着话,一面移步到锦歌跟前。
锦歌正要躬身行礼,兰贵妃熟络地执了她的手,笑道:
“本宫可不是爱讲究这些虚礼的人,楼小主只当在自己府邸便好……”
兰贵妃在宫中身份尊贵,锦歌怕有不妥,转脸悄悄看了晚霞一眼。
晚霞一早收了锦歌好处,哪里有不帮忙之说,忙上前笑着劝道:
“楼小主莫多想,我家娘娘寻常就是这般和气待人,小主自在些便好。”
锦歌在心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和气待人?
上回见过你这贴身大宫女的操行,便可猜出兰贵妃平日里的跋扈。
这些丫头真真是人精,睁眼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
“如此,臣女谢娘娘体恤。”
锦歌欠了欠身子,虚行一礼。
兰贵妃这才满意一笑,与锦歌双双落了座。
晚霞上前与兰贵妃耳语几句,兰贵妃眸中闪过一丝促狭,锦歌便知定是晚霞告诉她自己把贴身侍女丢在宫门口的事情了。
侍女奉上一盏冰镇酸梅汤,锦歌正口渴难耐,一盏饮过,顿感通体舒畅。
兰贵妃见锦歌狼吞虎咽的饮下汤水,眸中跳跃着点点嘲弄。
心中尚有几分庆幸这丫头配给了洛候之子,当初听闻她病愈时,自己多少也动过让熙儿娶她的意思。毕竟是丞相千金,对熙儿日后继承大统,还是还有必要的。
好在洛绎那活阎王为自己儿子挡了一劫,不然以她这等姿色和德行,就是丢龙窝里她都不屑一顾。
锦歌并不知这片刻功夫,兰贵妃心思已百转千回。左右望了望内室,除了兰贵妃与自己,并无她人,想来今日赏花之事兰贵妃并不想让别人知情。
出了一身汗,加上自己扯过衣领,这会儿衣衫稍有些凌乱。
兰贵妃命人为锦歌换了件衣衫,又梳洗一遍。
不一会儿,桂圆赶到,又为兰贵妃送上相爷吩咐准备的薄礼,兰贵妃与锦歌客气地寒暄了几句
桂圆私下瞧见锦歌早已收拾妥帖了,这才安下心来。
兰贵妃饮了小半盏茶水,便领着锦歌和几个宫人浩浩荡荡出了关雎宫,往御花园里去。
“上回为南宫公主设宴,本宫正巧身子不爽,也没能得见楼小主的足尖舞步,真真是遗憾。”
兰贵妃一手搭在晚霞腕上,一面亲热地对锦歌道。
“娘娘谬赞了,臣女着实当不起这才名。不过是昔日在府中闲的无趣,自己跳着玩儿的。不曾想那日多饮了几盏,这才闹了笑话……”
锦歌老老实实回话,丝毫没有为自己掩饰的意思,兰贵妃听在耳中,更觉此女憨厚过了头。
“楼小主谦虚了,本宫可没这样的好福气,多年来一直未能再为帝君添个小公主,真真是本宫一块心病。”
兰贵妃说的煞有介事,锦歌忙接道:
“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女资质平庸,哪里能比得娘娘的二皇子殿下?在府中常听爹爹说起二殿下满腹经纶,日后必成大家。”
兰贵妃听言当下止了脚步,面上竟是笑意,道:
“楼相果然是这般说的?”
锦歌乖巧地点点头,兰贵妃果然心情大悦,竟亲自伸手过来挽住锦歌的手。一路上亲自为锦歌解说御花园里各种名贵花种的由来,看着着实亲厚无比。
末了,悄声问:
“不知楼相近来可安好?听闻南宫公主曾在宫中胡闹,扰了丞相雅兴,丞相心里必然不好受。”
锦歌闻言心中咯噔一声,看来果然是纸包不住火。帝君帝后瞒的这样严实,竟还是叫兰贵妃得了空子,知道了爹爹与南宫燕在未央宫的荒唐事。
兰贵妃仔细打量着锦歌面上神色,见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