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晚宴,楼相又是男子之身,并未在未央宫多待,便领着锦歌与两位娘娘辞行了。
忍不住问起薛嫔一事,宫中多年各嫔妃不是无所出,就是胎死腹中,只怕幕后定有黑手。
想起方才两位娘娘席间对话,锋芒无形,却又杀伤力十足,锦歌总觉得这**之事,仿佛不如她想的那般简单。
楼墨年端坐于车内,闻言细一思量,似乎缜密的想了一会儿,才对锦歌道:
“薛嫔所中之毒名为离窍,产自天泽。”
短短一句话,却叫锦歌惊起,紧声问:
“爹爹,你怎知那毒?据传太医院都无法识得此物呢。”
楼墨年面色有些不自然,道:
“机缘巧合吧……那毒无解,乃宫廷秘制,曾用于赐死待罪妃嫔。”
锦歌有些疑惑:
“既然无解,为何南宫世子会有解药?”
楼墨年面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悲:
“小夭,玉露并非解药,不过是……搀着黎族嫡脉女子血水的药丹罢了。”
锦歌惊诧之际,楼墨年转脸接着道:
“据传黎氏乃上古神族之后,小夭,你可知你的身体里蕴藏着多少凡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锦歌有些缓不过神来,她的血能延缓衰老,还能治毒疗伤……我的天,她自己都不知此刻是该喜还是该忧。
“小夭莫怕,凡事有爹爹在。”
楼墨年摸了摸锦歌的小脸蛋,修长的手指抚在她脸上,有些冰凉,却分外暖心。
回到相府,锦歌又将今日所学心经上的片段逐一背于美人爹爹听,楼墨年如今每日最为繁重的工作,并非朝堂上的公文,而是帮助锦歌摸索这文字里蕴藏的密秘。
只可惜他虽精通经文,却依旧不明白这翻译过来的毫无逻辑可循的文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因此近来,玄衣卫一直在各处奔波,去寻找着经文的来源……
“爹爹,我听说七王爷这回险些被打残了……”
锦歌瞧着美人爹爹眉头紧锁,忍不住蹲在地上调笑道。
“你啊,还是没个姑娘家的样子……爹爹可是听说七王爷与洛家公子很是要好,你就不担心?”
锦歌原本正幸灾乐祸,闻言愣了一下,抬头不确定地问:
“你说洛老九那厮敢报复我?”
不等楼墨年回话,锦歌颇为深奥的摸了摸下巴,正色道:
“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哎……小夭……”楼墨年对这个不开窍的丫头很是没辙,“洛侯都许了你令府,待他出征,你便是侯府的半个主子。且那日洛公子被你为难,洛侯却是不曾有半点相助之意,你如何看?”
锦歌在心里数落着小九九,她自然晓得洛侯之意,只是她与那洛老九仿佛八字不合,哪回碰面不掐架?
不过嘛……这几日在尚书苑,那小子倒是莫名的安分了几日。锦歌总觉的事情不会如表面简单,那小子,黑着呢,指不定憋一肚子坏水。
如今楼相费心之事太多,锦歌并不想他为此事再操心。再说,她如今一心只惦记着心经里的东西,毕竟性命攸关,她倒也没那闲功夫与他争斗。
“爹爹,你真觉得此事靠谱吗?”锦歌睁着大眼,拖着腮,颇为郑重道:“你真舍得把小夭托付给这么个小纨绔?”
楼墨年看着她忽闪忽闪的眼,只觉得分外惹人,不禁笑道:
“洛绎如今却是胡闹了些,爹爹却瞧着本性不坏,何况,小夭也喜欢长的好看的不是?放眼天下,只怕无人能及洛家公子俊俏。”
锦歌撇撇嘴,不屑道:
“谁说的,若论俊俏,谁等比得过我家美人爹爹?”
楼墨年失笑,一时间,仿佛又有些难以接受日后锦歌要出嫁的现实,抚着小夭的发,半晌不曾言语。
另一厢神武侯府邸此刻却是炸开了锅。
一众侍卫躲在屋外,看着一老一少从前厅打到后院儿,又从花廊拼到书房,侯府上下就差没个完好的地儿。
怪就怪在全府上下,真就没有一人敢上前相劝,全都在一旁拿眼珠子直勾勾的瞧着。从前厅跟到后院儿,再从花廊追到书房,一个个看的赞不绝口,目不转睛,生怕一个不留神儿错过了精彩瞬间。
这等只有在洛侯府才得一见的高手对决,可是侯府独有的福利之一啊。侍卫们个个擦亮了眼,跃跃欲试。
洛将军父子不曾使用兵器,全靠身法和内力相抗。
洛侯果然久经沙场,宝刀未老啊,一招一式那是杀气腾腾,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对决呢!
洛少爷因父子lún_lǐ,倒是不敢出手太狠,只能招招戒备,因而颇受制肘。不过瞧他那身手,不愧是将门之后啊!
侍卫们心中暗自赞叹,甚至私下了压了银子,赌今日少爷能撑多久。
又过了半个时辰,洛绎明显开始落了下风,洛侯爷倒是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招招往死里打。洛绎终究不曾上过沙场,摸不透他老子出手的门道,终于被洛侯爷一招制住。
见二人停了手,侍卫们一哄而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澡堂子呢。
侍卫冲上去不为别的,全部跪在一旁为洛绎求情。
这时从人群里冲出去一人,身形瘦削,却如猴子一般灵活,一把紧紧抱住洛侯的胳膊,因他个子并不太高,这一下仿佛整个挂在洛侯身上一般。
“侯爷,使不得啊,少爷还小,哪里受的住您这么重的手?”
“阿齐,你让开,这个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