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又咳嗽了几声,口中方才饮下的血水有少许溢出嘴角,却是慢慢睁开了眼。
锦歌一时惊喜,竟忘了从洛绎手中抽出手来,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切。
洛绎亦是惊着了,满目不可思议的盯着初醒的玄月。
她的血水……果真……有此奇效?!
玄月蹙着眉头,待稍稍适应了帐内的光线,目光落在二人相携的手上,当他瞥见锦歌手臂上缠绕的纱布殷红一片,当下瞳孔一缩,眸中顿时寒光乍现。
饶是洛绎自小随父征战沙场,竟是被这浓厚的杀气一惊。
好一个冷硬的侍卫!
洛绎挑了挑眉,颇为挑衅的瞪回去。
谁知锦歌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凑到玄月跟前,喜道:
“玄月,你终于醒了!相府可能出事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玄月极不适应锦歌巴掌大小的脸陡然凑到自己跟前来,正要起身行礼,却被锦歌止住了。
“你重伤在身,不必如此。”
玄月闻言动了动身子,察觉到痛意,玄月勉强支起身子,低头查看了伤处,胸口那一剑果然是致命的。
可是他如何竟能醒来?
等一下,小主方才说什么?相府出事了!
“小主,相府……何时……?”
昏迷了许久,玄月的声线沙哑异常,加上身子并未痊愈,开口说话,倒是显得颇为吃力。
锦歌见他真的平安醒来,高兴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是如何受的伤?可还记得是谁伤的你?”
洛绎心中明白玄月极有可能是他解开谜题的关键,忍不住出声问道。
玄月一愣,洛府少爷他自是见过的,只是方才瞧见小主手臂上的血色,他心中拿不准此人深浅。
被洛绎提及伤情,玄月只觉脑中一晕,受伤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小主……”
玄月正欲说什么,许是情绪激动了些,猛地又咳出声来。
锦歌急忙为他顺了顺气,转脸朝洛绎吩咐道:
“倒杯水来。”
洛绎被她一声吩咐,不满地嘟起嘴,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
若不是这侍卫极有可能事关机要,他才不要给他倒水。
玄月饮了一口热水,只觉得胸口一时舒缓了不少。
勉强坐直了身子,双眸紧盯了楼锦歌,紧声道:
“此处可是陵安军营?小主快走,此地不可久留!”
锦歌心中一顿,爹爹叫她不可回陵安,如今玄月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叫她不可留在陵安。
眼下她究竟该何去何从,可笑事到如今,她竟然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竟叫大家惊慌至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何以伤的如此之深?”
锦歌不解,满目惊诧的看着玄月。
玄月正欲说什么,又谨慎地盯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洛绎,嘴角抿成一条刚毅的线条。
“我有话对小主说,可否有劳洛公子暂且回避。”
玄月语气极浅,听着毫无详询的意思,简直是纷纷的口气。
洛绎一听胸口便炸开了锅。
回避?回避个屁!
你在老子的地盘儿上竟敢指使老子做事!
锦歌眼瞧着洛绎就要发作,忙解释道:
“是洛将军的侍卫救的你,如今却是在陵安军营不错,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尽管直说。洛……公子与将军已然知晓我的身份。”
玄月闻言眸光一紧,眉心藏不住的焦急,这样大的事,小主竟然告诉了别人……
玄月面上毫不掩饰的焦虑,叫锦歌看的清楚,锦歌接着劝道:
“我来陵安的路上,曾遇见一个鬼面人,他满身腐朽之气,竟也会异术,我险些命丧他手。这些日子军中亦是出了不少怪事,居然有人能使异术操纵别人的身体,这……”
玄月眸光一缩。
“幽冥杀。”
玄月缓缓吐出的三个字,叫洛绎心弦一震。
“这怎么可能?”
洛绎大惊,幽冥杀不过是上古神话,哪里真有这等事?
锦歌见洛绎面色,便知其中不妙,转脸焦急的问洛绎:
“幽冥杀是什么?刺客么?”
洛绎面色有些难看,若玄月说的是真话,他不禁想起爹爹说的那支隐藏的军队,一时无法想象陵安这三十万驻兵的血肉之躯,如何能敌得过神话中的嗜血魔军——幽冥杀?
“这不可能,高祖至今几百年,从未有人见过幽冥杀,不过是古人编缀罢了。”
玄月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他忍着胸口不适,努力站起身。
“幽冥杀不是传说,他们蛰伏地下百年,只因血灵珠尚未降生。”
锦歌心头没来由的一颤,莫非……?
“小主,幽冥杀……是为你而来。”
言罢,玄月一手抓着锦歌,就要往帐外走。
“玄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锦歌尚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急声问道。
“此地不可久留,他们已经来了。”
“慢着!”
不等锦歌开口,洛绎朗声道,“爷不开口,谁能走得!”
玄月猛然转身,眸光冰冷幽深的盯着洛绎。
锦歌眼瞧着这两人极有可能打起来的架势,深怕玄月牵扯到伤口,忙挡在二人之间,道:
“你还重伤在身,尚需调养,不可鲁莽行事。且军中诸多隐患,洛候已然腹背受敌,你话不说清,这三十万大夏将士如何自处?”
玄月眸光微滞,锦歌知晓玄月虽未相府暗卫,这个中道理还是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