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面前这个相貌不俗气质与众不同的年轻人第一面,任杰心里就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只不过向来在青山县这块地界顺风顺水惯了,就算是在年轻县长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面前这个年轻人就更没有进入到他的视线。
年轻县长的反应固然是多少有些心虚的任杰嘀咕不已,真正让他感到有些不对劲的还是这个年轻人来到公安局的一系列表现。
一般而言,普通人进入到公安局这种强力国家机关,就算他们再是如何的身家清白,内心的忐忑那总是少不了的。
面前这个年轻人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仅仅说他是年轻县长的亲戚,恐怕远远不能说明这一切。
“年轻人,我知道你或许有些不为人知的依仗,不过这里是青山县……”
想到顶头上司的交待的任务,任杰眼底闪过一道坚决的目光,狠声说道:“陈县长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你这个当小弟的要是不想给他添麻烦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我们的吩咐做的好!”
陈大仙人眼睛一亮,和那些无聊的家伙虚与委蛇半天,总算在这里听到一些像样的东西。
“任大局长,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陈大仙人嘴里叼着烟卷,奚落的眼神调侃道:“我只是配合你们的什么抢劫案调查,你刚刚说的这什么乱七八糟,我完全听不懂!”
“你!”
任杰脖子以上涨的通红,气急败坏道:“姓陈的,别给我装迷糊,赶紧从这里给我出去,否则我就叫人把你给架出去了!”
陈大仙人掐灭手里的烟蒂,哈哈大笑起来道:“还真是稀奇,从来只是听说你们公安局主动抓人的,还真没有听说要把人往外架的……”
任杰抬腕看了看时间,不耐烦的冲着办公室外面喊道:“小王你们几个进来,把他安全的送到县长家里!”
几个警察哪里不知道自家顶头上司在这个家伙面前也吃了瘪,按捺住心里的好笑,想要劝说陈大仙人离开。
“任局,我也不为难你……”
陈大仙人完全没有理会身旁一群警察的意思,一屁股坐回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点上香烟幽幽的笑道:“只要我大哥的一个电话,我保证立即离开!”
任杰眼底闪过一团恼羞的光芒,挥手示意几个手下再次出去,黑着脸盯着若无其事的陈大仙人沉声问道:“年轻人,本来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搞的这么复杂?何必还要劳烦陈县长亲自出马呢?”
“任局,你又错了,这本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儿,你真的以为这样大刀阔斧的蛮干下去,就一定有你想要的效果?”陈大仙人绵里藏针的反击道。
任杰心里默然。
今天这事儿还真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儿!
这场有意针对县长陈为国而发动的突然袭击,从某种程度来说,还真的是性质恶劣到极点。
也就是遇到了陈大仙人这样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胆大妄为之人。
换了一个胆小怕事并且脑子糊涂的人,真若是从他嘴里掏出对陈为国不利的事情,也绝对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来。
如果陈为国的反应再软弱一些,没有给冯刚强打去那么一个要人的电话,恐怕陈大仙人此刻面对的就不是任杰这种有意示弱的反应。
基层的权力博弈比起上层来说,要更加的赤-裸裸和不讲套路。
想要在博弈手段更加粗放激烈的基层生存下去,一个重要的前提是,你必须有自保或者是反击的手段。
否则真的发生了兵败如山倒的局面,那也绝对不要埋怨别人的下手如此不讲情面。
事实上这也是很多时候华夏对于官员提拔开始重视基层经历的一个重要原因。
只有经历了斗争更加无所顾忌的基层阶段,拥有和掌握了解决问题矛盾的手段,那个官员才能真正的算的上是具备了官场上前进真正的能力。
而这也正是现在的陈为国需要面对的一切。
陈为国在青山县所面临的一切,按说陈大仙人完全可以不管。
问题是,陈为国现在所面临的恶劣环境,已经完全超出正常的权力博弈。
青山县县城外遇到的那几个混混的大话,或许还不足以说明陈为国所处环境的险恶。
陈大仙人亲身经历了这场精心设计的闹剧,便宜大哥所面临的处境他要是再不清楚的话,那也就太侮辱了他的智商。
或许在冯刚强等人的心里,并没有借着这次的机会,一下子将这个有些碍事的年轻县长给拉下马。
问题在于,今天的事情要真的让他们得逞的话,就算陈为国表面上没有太吃亏,对他的负面影响也绝对是难以想象。
想想就知道,一个连县委常委都不是的公安局局长,轻松自如的进入到县长家把人给带走。
不管这里面有没有其他什么原因,在那些普通人看来,陈为国这个县长也实在是太过窝囊。
本来在青山县就影响力不足,真若是按照这样的节奏发展下去,陈为国就真的可以跟青山县挥手告别了。
正是一眼就看透这看似简单事情背后的关键所在,陈大仙人哪里那么容易就任由对方摆置。
正如他所说那样,事情发展到现在根本就不是他陈大仙人本人愿意不愿意离开了。
外面的陈为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前,陈大仙人是绝对不会轻易给任杰这些人丝毫的空子可以钻。
这个道理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