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隐隐中腾起一种窒息的感觉,他说他知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可是这种可能太过惊悚,甚至匪夷所思。他还未平复心情,只见那黑衣男人脚下步子一点,身形宛如纸鸢飘到了公孙羽身边,公孙羽的脸上立刻徒然添了几分害怕神色。那黑衣男人丝毫不为在乎,右手一爪,出手如电,疾扣公孙羽的手腕。随后脚下一踢,直接将公孙羽胖大身体提了起来,朝大殿门口一动。倏忽而行,衣袂飘飘而起,轻功步法绝尘惊艳。
碎月的确是第一次看到那黑衣男人施展轻功,不禁心中赞叹,这黑衣男人能将轻功提至这等境界,实在是他所不能比的。在看那黑衣男人已经冲到门口,竟是朝他善意的一笑,口中轻启,道:“时间到了!”
听那声音传到耳边,碎月便心头一滞,转头望向其他人,发现大殿中众人丝毫没有异状,便知这黑衣男人是用了传音入密之法,听那声音,最多也不过弱冠之年,甚至连着几分稚气未脱,却能有此等功力,更是让碎月极为骇然。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冷笑,自己到底是被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给连累了。
那黑衣男人朝碎月说完话,将手指一展,中指处竟是多出一截类似于指甲的东西,却又乌黑发亮,不知是何物。那指甲状的物体往公孙羽腕子上一扣,便没了进去,血一下子喷涌了出来,疼的公孙羽不由得哇哇大叫起来:“疼,疼……”
那黑衣男人见公孙羽因疼痛挣扎起来,手上一动,那截指甲便全末了进去,直穿过公孙羽筋脉,嵌在了骨头之上。公孙羽只觉手臂痛麻大作,差点就晕了过去,力道也是泻,了下去,口中由哇哇大叫变得呜咽了起来。
“真的那么疼吗?带你回家就不疼了!”黑衣男人依旧声音平静的说着,任由鲜血在自己手上流淌,那一丝笑意,似是极为享受那微妙的温度。说着,卓然站定,磅礴的真气霎时裹满全身,方圆丈内都为之风起,涌动着地上的尘土、枯叶、残花,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围着那黑衣男人和公孙羽越来越大。空气慢慢变得浑浊起来,蒙蒙地灰色,将两人的身影变得愈加飘渺起来。
只有碎月看着这一切发生,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他极为清楚,并不是那风中的烟尘将黑衣男人和公孙羽的身影变得暗淡飘忽,而是他们真的在慢慢消失,就好像他们的身体慢慢地融入了这片烟尘,而后消散一样。他更想知道,如果风停了,大殿中这群自称英雄豪杰的人会是什么反应?想到这里,俊面上不禁腾起一丝笑意。
那裹在黑色男人身上的真气,陡然又盛了起来,涌动着的球体也是越扩越大,就连荷池中本平如镜面的池水也是闪闪泛起一片银光,甚至在渐渐被那巨大球体所吸引过去,池水此时达到了一种根本不可能的出现的状态。离大殿最远的一面,已经干涸了下去,露出了池底的淤泥,上面零星地有几条离水挣扎的锦鲤,将池中淤泥不时溅起。而离黑衣男人的一面,赫然涌动着翻天水波,现出耀目光华,更掩过黯淡残月。
那种不可战胜的气势,十分恐怖,风裹着黑色男人的身体,吹着他的头发倒飞,衣袂激荡飘飘,愈加衬出他的不可一世。仇天正眼里出现一丝恍然神色,似是想着什么事,又似是在想那黑衣男人使得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翻涌的jù_bō,渐渐将那光球包围,不消片刻,竟是完全包裹住光球,立刻乍现璀璨银光。黑衣男人和公孙羽的身体,逐渐变得模糊,甚至只能微微看到一点轮廓。凭着记忆,却见黑衣男人步子一点,竟是挟着光球升上半空,而后一声厉喝。此时正值夜半,万籁俱寂,他这一声厉喝声震山野,在高远夜空中,久久飘荡开去。
与此同时,光球璀璨夺目,再次陡然亮了起来,随之黑衣男人的一声厉喝,爆裂开来。本聚与球中之物,皆是以极快的速度,打向四面八方,仿若一场大雨倾盆,挟着劲风冽冽而来。众人一见,立刻向后飞退,有行动稍缓者,被打来的枯叶残花打中身体,身形一翻,立即倒地气绝而亡。更有甚者,当场吓得魂游天外,任由那些化作光雨的枯叶打在身体上,血花四溅。一时间,大殿中众人抱头而窜,惊慌大乱,哀嚎遍地。
直到那股暴虐的劲风渐渐平息了下去,众人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再回过头去看殿外场景,尸体横陈,血水铺地,残花、枯叶、一副破败不堪的景象。再往上看去,空空如也,弦月在薄云后,已经露出了一角,哪里还有黑衣男人和公孙羽的身影?此刻大殿外风声飒飒,远处古柏微微晃动,林间不时传来几声蝉鸣,倒是惬意了不少。如若地上那些死状极为恐怖的尸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仅仅只是一个臆想罢了。
“啊?”凌吟傲见到此时情景,端的是一怔,失口惊呼,一旁的南宫烈雪亦是惊得目瞪口呆。更不要说殿中那几十号人,更是惊惶无措,公孙羽都走了,他们怎么办?只见他们面面相觑,俱是露出了一丝疲态,懦懦地看着不远处的仇天正。而仇天正却依然将目光置于那高远的夜空,神色间平添了几许光泽。
“这……这是怎么回事?”凌吟傲剑眉紧蹙,俊面泛白,额头上渗着细细的汗珠,空中惊诧问道。
“我还真是知道他要做什么!”碎月惨然苦笑,一副无奈的表情表露无遗,旋即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已经见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