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那莫颜墨白身体那么强壮,却是个花架子,真是不中用,亏得老娘还在他身上下了大注,真是气死了!”一旁的女子娇靥立沉,讪讪地说道,明眸白了黄衣女子一眼,嘟着樱唇,显示十分不高兴。
那女子话音未落,但听身旁咯咯几声娇笑,旋即响起一个宛若莺呖的声音:“姐姐你还气?起码莫颜墨白活着回来了,我押的那人,可是据说进山三天都没到就死了,我还没生气呢!”
萧依寂不禁暗暗摇头,听她们话中意思,恐怕在这一十三人进山之前,这簟溪城里还会私自设下赌局。想到这里,心中立即为莫颜墨白等人涌起一阵不平,他们进入碧云峰拼命,却有人把这些当成消遣乐子。不过恐怕这样的赌局,也不敢让莫颜族的族人知道,不用说别人,若是让莫颜墨白知道这些事,只怕以反出莫颜族为代价也要将这些人赶尽杀绝。
心念及此,抬目去找莫颜墨白的身影,岂料,大街上空空落落,刚刚那大批队伍已经不见,拥挤的人潮也四散开来,一时间显得有些混乱,也有好奇的人,朝着族人领地涌去。
一路而行,萧依寂跟着涌动的人潮,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八名虎背熊腰的壮汉,分立在木楔左右,任凭狂涌而至的人潮,想要越过木楔进入莫颜族宗祠,也仍是目不斜视,肃手抚刀而立,神情显得十分威凌冷漠。
萧依寂凝目细看。这八人虽是一眼看去随意而立,但仅从气息上便能知道皆是个中好手,人人不弱,抚到的右手,更是凝劲引功,暗中戒备,以防万一。在那八人之后,尚有五六名身着家丁服的男子,正忙着从马车上卸着东西,原本那纤尘不染的宽整街道两侧,已被堆满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绝大对数他连见都不曾见过。
愈复前行,就听宗祠之内吵嚷喧闹异常,呵斥声连成一片。那一道朱漆大门内,人影攒动,不时有人说着什么。在大厅中央半跪着一名男子,低低颔首,似是对周围人的话,闻若未闻,犹如石木一般。
“这次死了这么多人,全是因为他不信任我,若是一早就听我的话,由大路上峰顶,小路下山的话,绝对不会死这么多人!”这一声萧依寂倒是听得真切,却是跟着心头猛地一颤,这声音骄横无礼,略带埋怨,竟是出自莫颜琇之口。
若是说话之人是莫颜琇,那……,萧依寂心中一动,脑海中灵智急转,快步走至大门,瞟了一眼大门上那带角的狮子,身形不停,傲然直入。
这宗祠倒是不似萧依寂平日所见,偌大的房间里,中央一张紫檀玉心雕花八角桌,桌两侧,仅置两张锦帔大椅,其余桌椅,均是远远地摆放在两侧,纵是此刻正值上午,日华高挂云天,这宗祠之内光线仍是稍显暗淡。在那紫檀玉心八角桌上摆放着古色茶具,盆景古远,丝毫没有宗祠里该有的肃穆感觉。在八角桌两侧锦帔大椅上,分别坐着莫颜族老祖宗和族长。
当他看见紫檀玉心八角桌前半跪的人,嘴角微微搐动了一下,不由泛起一丝心酸。他不愿意看见他如此卑躬屈膝,更不愿意看见他没有半点要反驳的意思,神情漠然,渐渐灰绝。他勉强用手捂住胸前可怕的伤口,殷红的血渍仍是顺在指缝缓缓流下,即便如此,他的俊面上仍是凛然自若,眉宇间更是透出傲骨狂态。
“琇儿说的可是真的?”那莫颜族族长怒声问道,阴沉老脸之上,腾起一片刻毒神色,根本不容莫颜墨白回答,转身朝老祖宗颔首施礼,正声说道:“老祖宗,琇儿说的话,您也听见了。我族人惨死,皆是因为这莫颜墨白自以为是,妄图取代队长位置,发号施令造成,加之我族内人,都因为琇儿是在外归来,尚且不信任。老祖宗,我不管你在他们出发之前,是怎么安排的,但今日之事,必须由我做主!”
那莫颜族族长说话之间,偷眼观瞧老者,老祖宗虽是没有当即暴跳如雷,却也十分不满,当着众多族人的面,又不好发作,索性干脆把双目一闭,似是闭目养神,心里却是气愤难当,一双手合在一起,拇指相互缠绕,显是极为焦虑莫颜墨白此时状况。
“莫颜墨白,琇儿说的可是真的?”那莫颜族长震声厉喝,满头苍发,无风作动,蠕蠕倒竖,威凌目光缓缓逼视莫颜墨白的俊面。这一声暴喝,立即将大厅内的各种窃窃私语压了下去,一时间众人皆是讶*望向莫颜族长,屏息掣目,似是等待着莫颜墨白的辩解。
然而,莫颜墨白似是对莫颜族长的疾言厉色视如未睹,跪在地上的身形,分毫未动,亦没有半分要开口的意思。他的俊面毫无怒容,也没有杀意,深沉如水,即便是萧依寂也是不由一怔,心头立时泛起一丝担心。
“你算什么族长?”莫颜墨迪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哪里看得惯这等颠倒黑白的小人嘴脸,尤其这事还牵扯到自己哥哥,是以,一声不以为然的断喝,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去问问莫颜琇,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质问我哥算什么本事?”
莫颜墨迪话才出口,就见莫颜族长一张老脸立时铁青,自他出任莫颜族族长位置以来,哪曾受过如此奚落?竟还是被如此一个尚未成年的毛头小子,他怎能不怒火中烧,正欲开口怒叱,哪知就听耳畔幽幽传来一声低吟:“墨迪!”
“哥,你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人吗?”莫颜墨迪神色微微一怔,愤愤不平地问道。莫颜墨迪话音还未落尽,只觉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