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我忙拒绝,乔微微的姨妈家在哪儿,我比他们更清楚,这要真让他们联系上,那我说这些事不就全露馅了。
“其实这次回来,就是想问问有关我爸爸的事情,要是大爷您知道您就告诉我吧,不麻烦去找姨妈了。”我说。
“这……”大爷有点犹豫。
“大爷!”我立马做出一副悲戚的样子“现在我妈也没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妈还在的时候没跟我说,如今她不在了就更没人跟我说了,我千里迢迢找到这里来,就是想知道我爸到底是谁,你说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我爸叫什么名字……”
我边说着边仰起头,作势要把眼泪憋回去,其实根本就没流出来。
大爷看得于心不忍,大叹了一声,说道:“其实你爸这个人,我知道的也不多……”
“您只要告诉我他姓什么叫什么,我就满足了。”我假意吸了一下鼻子。
“他叫方严,和你妈是娃娃亲……”说到这儿大爷又叹了一声“哎,是我说,就可怜亚丽这孩子了,方严那小子是个游手好闲的货,附近出了名的小混混,生得一张好皮囊就到处去骗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坏得很。你外公这个人啊,死板,撇不下脸面非要你妈嫁过去,好了吧,酒席都没吃成人就跑了……哎……造孽啊!”
居然叫方严?我有一瞬间还以为那个人就是我爸呢……
我做样揉了揉眼睛:“行,大爷,谢谢你,我姨妈也不劳烦你找了,我这儿就要回去了,麻烦你了。”
大爷点头:“好,以前的事呀别想了,你这辈子过的是你自己的日子,好好过,知道不!”
我应答着,拽了叶希宁就离开。
出了锦绣家园很远,我才在路边停下来,叶希宁及时地递给了我一张纸巾。
我没接,诧异看向他:“干嘛?”
“我还以为你真哭了。”叶希宁更诧异。
“神经,又不是我家的事。”我拍掉他手里的纸巾。
“演技见长啊。”
我白了他一眼:“还不是跟你学的。”
“好吧,现在……你什么感觉?需要我安慰你吗?”
“你会安慰人吗?”我反问他。
“我可以试试。”他说得很认真。
“那就不用勉强了,放心吧,我很好。”
我没有在逞强,从我妈留下的地址里找到了乔家村这件事,并没有让我感到特别难过,惊讶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期待和兴奋。当你看着事情一点点在你面前围成一个圈,首尾相接,所有你知道的东西都被串联起来,真相触手可及。
我妈清醒时候和我说的每句话我都能记得,有时候我觉得她就像一个伟大的哲人,她说所有人来到你身边都是有理由的,不会无缘无故,上天自有安排。
现在我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都被莫名地串在了一起,叶希宁和乔微微,乔家村和我妈,我父亲和叶子,叶子和叶希宁,我真的很想看看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安排。
“走吧,先回家吧,时候也不早了。”叶希宁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不,等一下,我们还得再去一趟第二人民医院。”我说对他说。
没错,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家医院。我越发觉得我妈藏起来的每一份东西都大有深意,我的出生证明肯定也暗示着什么。
“你怎么了?”叶希宁把我上下打量一番“今天应该没什么地方可以受伤吧。”
“不是去看病,是去查一件事情。”
“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你了解乔微微,那你知道她的生日吗?”
“这当然知道,9月2日chù_nǚ座嘛。”
“那你知道我的生日吗?”
叶希宁摇头。
“我和乔微微同年同月同日生,这也是我们俩成为好朋友的一大契机,以前我们还开玩笑,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呢。”我一直以为这是巧合,又或者说是命中注定,注定我们要做好朋友,现在看来,只怕所有的巧合都是“自有安排”。
叶希宁得知这个消息也恨吃惊,他想了想,一下子咋呼起来:“我没记错的话,乔微微还是o型血!”
对,我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我还是靠着血型不同才认定了我被换进乔微微的身体。命运好像正和乔微微开了个大玩笑呢。
“如果乔微微也和我在同一家医院出生的话,那就有意思了。”我说。
“这的确很有意思。”叶希宁重复了我的话。
坐上摩托,叶希宁一轰油门,驶向第二人医院。一路上,我用叶希宁的手机查了一下这家医院的百科,上面的资料很详细,哪年建立什么时候扩建都有。从图片上看,在我出生之前,这还是家小医院,但现在已经扩大了好几倍。最重要的是,我在百科里看到了这一样一条信息,第二人民医院还是病历电子化的试点医院,过往病历也通过扫描或人工输入的方式录进了电脑。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不用愁怎么溜进档案室怎么去翻找二十年前的病历,只要有一台电脑,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突然想到在木楼里,看到的那些摆着叶希宁桌子上的书,便拍着叶希宁的肩膀大声问他:“你是不是对电脑很有研究?”
“我没告诉过你吗?那是我大学的专业!”叶希宁也扯着嗓子回我。
不这样吼着说话,估计我们的声音就要被湮灭在呼呼而过的风声里了。
叶希宁总是给人惊喜,他所会的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