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叶琳聊了几句之后,安景坐在床边,慢慢的体会着心底正在蓬勃滋长的野心和对未来的美好期待,忽然间,隔壁传来吱嘎吱嘎的声响,这在静谧的凌晨时分,显得十分突兀。
安景之所以会很注意,一来是声响过于明显,二来她毕竟是一个人,身处异国他乡,神经紧绷,很是敏感。她下意识的侧耳倾听,一层薄薄的预制板背后,清晰的传来男人低沉的喘息以及女人暗自忍耐所发出的呻|吟声……
不过是十秒钟的时间,安景已经可以准确的判断,隔壁发生了什么。她顿时红了脸,心跳也开始紊乱。虽然做这事儿的不是她,可她却像是偷听了人家床脚的人,恨不得躲起来。
安景从床边起身,下意识的想要躲起来,但是房间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一眼就看到头了,她躲无可躲。思前想后,安景忽然看到自己放在不远处的两个行李箱,其中大的一只是装衣服的,小的一只是装设计图稿和绘图工具的。
安景迈步走到小的行李箱前面,蹲下身子,将行李箱打横放下来,嘶啦一声,伴随着她拉开行李箱的拉链,打开盖子,箱中的工具和画纸整齐摆放。安景将箱子中间的扣带打开,刚想要从里面拿出画纸,但是某然一个瞬间,她的动作顿住,脸上的表情也是从放松,一跃成为惶恐的紧张。
她双眼直直的看着箱子中间,放下画纸,很快的翻找了一遍。箱子中除了画纸就只剩下工具,哪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安景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身体说不上是冷还是热。
她记得很清楚,li时装发布会的邀请函,就是被她放在这个箱子的最上层,应该是一打开就能看到的,这个箱子她甚至没有拿去托运,随身带着,就是怕中途会出什么意外,可是……邀请函去哪儿了?
安景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她将整个小箱子里面的东西通通拿出来,纸张和纸张之间,一一仔细的翻找,没有,没有……
她安慰自己,可能是忘记了,邀请函被自己放在了另一个行李箱中。安景又打开了旁边的大行李箱,翻遍了里面的衣服,没有邀请函,包中也是……
她这次来巴黎,一共就带了两个行李箱和一个包包,三样东西被她里里外外翻了不下四遍,确定哪儿都没有之后,安景这才白着脸,虚弱的坐在床边,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是一额头的冷汗。
顾不得现在是北京时间的几点,安景拿起手机,播出叶琳号码的时候,她的手指都是颤抖的。
手机里面传来均匀的嘟嘟声,不多时,叶琳接通,听声音已经睡了,迷糊着道,“阿景……”
安景拿着手机,强忍着心底的狂跳,她出声问道,“琳琳,你记不记得我的邀请函放在哪儿了?”
叶琳那头顿了一下,然后道,“邀请函?你不是放在绘图的工具箱里面吗?就是那个小的行李箱。”
听到叶琳这么一说,安景心底咯噔一下,像是能自欺欺人的最后一点幻想,也被现实撕破。
她强忍着丢掉邀请函的恐惧和想要哭的冲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琳感觉到安景的不对劲儿,她声音骤然清醒的问道,“阿景,出什么事了?你邀请函不见了吗?”
隔着数万公里的距离,安景听到叶琳的话,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死死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的声音。
叶琳那头急坏了,连声道,“阿景?安景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安景瞬间憋红了眼睛,不想让叶琳担心,她深呼吸,然后尽量平稳的声音回道,“没事,我就是刚才没找到,随口问问。”
叶琳根本不相信,她沉声道,“你是不是邀请函弄丢了?”
安景眉头轻蹙,心底说不出是恐惧,是委屈还是其他的什么,只觉得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不停的告诉自己,要淡定,淡定,着急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安景沉下声音,对叶琳道,“你不用担心我,可能在顾锡骆那里,我联系他问问看。”
“顾锡骆?”叶琳那边传来明显诧异的声音。
安景嗯了一声,努力平复心绪的同时,尽量转移话题,“我在来巴黎的飞机上,碰到了顾锡骆,他跟我坐一起,可能他看到我的邀请函了,我问问他。”
叶琳知道这张薄薄的邀请函对于安景而言,那意味着什么,那是梦想和契机。有了它,可能安景从今往后的人生都会改变,而没有它……叶琳不敢想。
这功夫也顾不得八卦顾锡骆为何会在飞机上,叶琳赶紧道,“那你快点联系顾锡骆问问看,如果找到邀请函,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安景下意识的点点头,但是几秒之后才惊觉叶琳看不到,所以她出声回道,“好,我知道了,你先睡吧。”
挂断跟叶琳的电话之后,委屈和酸涩瞬间再次袭来,安景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她一边哭一边在手机电话薄中翻找顾锡骆的电话号码,她平时联系的人不多,所以顾锡骆的名字很快出现在眼前。
如今的安景可以说是病急乱投医,她心底很清楚,邀请函怎么会在顾锡骆那里?别说她根本没有打开过箱子,顾锡骆更是从未见过她的邀请函。
但是此时此刻,安景宁愿自欺欺人,不然让她一个人在这样陌生的国度,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找到顾锡骆的电话,安景按出拨通键,她从未这样期待过手机中传来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