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她身边那个阴沉不定的侍卫,带着玄铁面具一副阴霾模样,就知道这个暗卫不是寻常货色——当然耶律是早就知道这人是何方神圣了,只是碍于对方不肯暴露出真面目来,洪甄本着英雄重英雄的想法,也便没有真的揭穿此人故弄玄虚的身份。
一念及此,耶律洪甄便装模作样的轻轻咳嗽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却又碍于自己皇子的身份,不好与这种他眼里的下等人交际,只得傲娇地立在那里。
“喂,红蒸野驴,宴会不是就要开始了么?你怎么不赶快去正殿饮宴,反而跑到后宫重地,究竟是何作为?莫非这就是你们契丹本地特有的风气?”凤小妞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一针见血。
洛夜在旁边赞赏地看着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自家老婆是天天守在身边的,也不见去哪里进修,可是这毒舌功力是越发见长啊。
耶律洪甄面上风云密布,这叫他怎么说呢,总不能说我就是来找你们前朝皇帝的某个弃妃的吧?还好有梁筵盛在一旁当狗头军师,及时正了他家主子的形象:“前儿皇帝陛下说这御花园里有一株金贵牡丹开得甚好,特邀我等前来观赏一番,不知平王妃是否也有此雅兴一游?”
平王妃?果然又是那个死女人!自打上次一别之后,他差点忘了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了!谁叫他认人老是认不清呢,还好有梁筵盛!耶律洪甄惊愕回首,惊疑不定地打量了凤浅浅一眼,面色更加阴沉了。
“主子,依你看这件事的后续事宜,咱们究竟该如何处置?”梁筵盛也有些举棋不定,用契丹语道,“得罪了姓凤的那个娘们,只怕后患无穷,可是就这么放过那两个讨死嫌的玩意儿,心里又实在不甘心!”
耶律洪甄瞄他一眼道:“那你倒是想个通透点的法子?”他是很有些想把凤浅浅五花大绑再扔进池塘里喂鱼的冲动,假如这人的身边没有洛夜坐镇帮忙的话。
梁筵盛冷落一笑:“依属下看,不如将咱们关在笼子里的瑞兽赶过来,好好的辨认一番,这位怡莲姑娘究竟是真的做了贼还是没有。瑞兽有判决是非黑白之能,原是我国重宝,如今遣来洛国,倒是派上了大用场。不知道这位娘娘意下如何?”
凤浅浅干脆利落的一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凤小妞答应的爽快,洛夜却有些头疼了起来,他本能的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果然,一帮子狗腿子跑去报告给了洛皇之后,得到了洛皇的隐怒之色,但是洛皇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不予计较状,慢悠悠道:“既有这么好的东西,那不如赶出来给我们大家伙儿好好瞧瞧,也当是开了眼界!”
耶律洪甄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凤浅浅心里就开始琢磨了,这一伙人绝对是阴谋的,看样子就不可能是会吃亏的人,只是野驴等人究竟是想干嘛呢?
凤浅浅开始纠结了。
耶律等人本就要去赴盛会了,有了洛皇的命令更是明目张胆,徐公公那边的事情自然有人善后,这宫里他也不是毫无关系打点,贪财贪利的皇妃多得是,一点点小事都摆不平那就不是他耶律洪甄了。
一行人将目的地搬到了正殿外围的场子内,本就是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场面,加之这一行人一来,立马引发全场的焦点讨论对象。
就连凤浅浅这货,都沾了不少光,让她跟个联合国下乡访问团一样,恨不得每经过一处就挥挥手表示自己的亲切友好。
只不过现在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人命关天。
虽然洛皇早已有名,命御医前来替怡莲姑娘诊治,怎么着也得先吊着一口气,让那瑞兽慢腾腾的走过来辨别一下是非黑白再说。
麒麟瑞兽在契丹国内有神兽之称,为世人所敬仰,但是据说只生活在冰雪之巅上,很难为世俗之人所见到。现如今契丹使臣来访,很明显就是有现宝之意。
洛皇一想到自己国内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他就愁啊!他简直恨不得跟老三商量一下,要不将他府里那个正在“服丧”的活宝给耶律皇子抱回去算了?
一只麒麟瑞兽换一个凤浅浅娘们,太值了!
当然,这话是打死洛皇他也不敢说的。
黑幕揭下,麒麟瑞兽在一片吸气声中优雅的迈出笼子,状似狮子,只是个头较狮子要大个两三倍,且尾巴更加长一点,又生着四个蹄子,两个角,看样子很像是四不像,但是最主要的是,它打呵欠的时候,竟然满嘴都是钢针似的剑齿,看上去着实诡异非常。
麒麟瑞兽在万众瞩目之间,迈开自己的步子,缓缓走向场地中央那位奄奄一息的姑娘。
怡莲本就只是吊着一口气在那儿了,看到那么大个庞然大物,突兀地向自己这边走过来,那一口气差点就没咽下去。
麒麟瑞兽很快走到她的身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紧紧的巡视着她,那种高高在上的宛如死神的判决书一般的感觉,简直要令人窒息而亡!
怡莲正在愣神的档口,忽然听到台下发出尖利的叫声,而且是此起彼伏的那种,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脖颈处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
心头猛地一窒,怡莲低头一看,竟是瑞兽那锋利的牙齿穿透了自己的咽喉血管,红色的花朵盛开在她雪白的颈项之上,温热的鲜血缓缓淌下来,令人心神无力,所有的力气都随着血液的流淌而渐渐的消失了个干净。
怡莲想笑,想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