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君咬着唇不说话,可是手里的动作却让秦致远脸色更黑。
秦致远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撩袍子直接出了马车,“秦树,我们走!”
不待秦树反应,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秦致远告诉自己,他不是落荒而逃,他只是怕再呆在那里会忍不住掐死她,明明两人还在温存,可是她,却总有办法让他失去理智。
秦树几乎一路小跑才更得上秦致远,不由得纳闷,主子是怎么了?跟了好一段路,秦致远的步伐才慢了下来。
秦树松了口气,打量了一下秦致远黑如锅底的脸色,犹豫道,“主子,用不用擦一擦?”
秦致远眉头一蹙,看向秦树,“擦什么?”
秦树的目光扫向秦致远的胯间。
秦致远顺着秦树的目光才看到那处尴尬的印迹,不由得暗骂一声,真是让柳非君给气糊涂了,没好气的道,“擦什么擦,就是撒的茶水!”
秦树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他也没说别的啊!
秦致远回头看了看隐没在夜色中的马车,已经分不清颜色,可是他却能想象出来那一抹青色,柳非君偏爱青色,衣衫,马车,似乎都是这一个颜色,将她彰显的清俊雅致。
秦致远眸光忽然一厉,敢嫌弃我?冷冷一笑,她,一定会属于他,那时,他再惩罚不迟!
秦致远嚣张霸道,很少注意小节,他当然不会懂得女人的心思。
虽然柳非君着男衫,行丈夫事,可是从骨子里,她还是一个女人。
只要是女人,就有脱不开的枷锁还有掣肘。
柳非君在到青阳城之前,她受到的教导还是三从四德,让她如何接受自己竟然和一个男人在马车上,马车外还有随从,她竟然帮一个男人……
柳非君从商上,确实豪爽,行事大气,但是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有这种行为。
只要想到刚刚秦致远的东西隔着衣服粘在她的手上,而她的手握上……
她就恨不得将自己的手剁掉。
她确实未曾想过嫁人,也知道未必会有人愿意娶一个曾经抛头露面的女人。
现在看着,她风光,可是一旦嫁人,就反过来成了她一生的污点。
所以她不嫁人!
可是,却也不能因为不嫁人了,就对男女之防不看重。
秦致远、武辰周对她多次轻薄,为了能够继续支撑柳家照顾弟妹祖母,她忍了,她告诉自己,就当被狗咬了。
可是一次,又一次。
他们在锻炼她的耐性,也在逼她,当真以为她不会反抗,不会喊的人尽皆知么?
大不了鱼死网破,她确实不会有好下场,可是,他们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
同归于尽?
柳非君再一次将披风放到手上,使劲擦了擦,唇角隐含冷冷的笑意,不可谓不是一个好办法,既然他们不让她活,那就大家都别活了!
柳非君一次次对自己下狠心,不要去想祖母还有柳家,不要去想沅君和溪儿,可是前世一幕幕如同浮影掠过。
沅君失踪,溪儿枉死,还有楚家门前惨烈和受辱的一幕,让她痛的不能自已。
从这一世睁开眼,她从来没有那样庆幸过,自己还有一次机会,可是现在,她累了,乏了,忽然觉得就那样闭上了眼睛,竟然是好的。
痛!
不是手背!
而是心头!
痛的她紧紧的蜷缩起来,前世的痛促不可及的侵袭了她全身,从心头,慢慢外延,传到四肢然后到了手脚。
痛的她手脚痉挛,只能紧紧的蜷缩起来。
最终倒在马车上,蜷缩成一团,可是心里的痛还在一点一点的向外散播。
柳非君的嘴里无意识的发出细碎的呻\吟声。
忽然车帘一掀,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车门前,来人身形一顿,放下了车帘,一步跨到柳非君的身边。
伸手将地上小小的一团儿抱入怀中,“怎么了?我派人去找大夫!”
说完,伸手沿着她的后背轻轻抚弄,似乎是要减轻她的痛苦。
柳非君疼痛中,模糊的看到一个身影,听到声音,眉头一蹙,轻轻扯住了他的袖子,“不要……不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