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关关雎鸠何为贞
“对!”他点了点头,“朕也越来越发现,其实一篇好的文章,特别是诗,往往暗含有很好的东西,特别是有很多是历史的沉淀,所以朕最近经常恶补很多史书,感觉比原来好多了!”
“哦?”她的眼里放出了赞赏的光芒,“你已经领悟到了这个?那看来你快接近古文的真谛了!”
“是么?”他笑了,“拜师第一天,就得到老师的夸奖,还真是难得!其实,朕也只是在每次与先生、谭纶还有冯保他们商定决策时,听他们陈述历史,以古论今,逐渐意识到这一点的。特别是在廷辩的时候,大家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只要举一两个有说服力的史实,就能够影响所有人的看法!”
她这回丝毫没有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嗯!确实是这样!看来你真不笨,居然能够从别的地方领悟到这一点,我也是最近才有体会。其实学习古文很重要的就是用典!”
“用典?”他弱弱地接过话头,“你说的就是诗句中的典故吧。”
“对!”她微笑着点头:“其实诗经中的开篇第一首第一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就是典故。”
“哦?”他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朕老听人念这一句,还真不知道这里面就有典故,你说给朕听听?”
她莞尔而笑:“其实典故并不一定是说一定要有多少故事,而是指这里面有特殊的含义,你知道关关是什么?”
他摇摇头。
她笑了:“关关是雎鸠的叫声,那你总知道雎鸠是什么吧?”
他仍然摇头。
她拿他没办法:“雎鸠又称贞鸟,雌雄有固定的配偶,情意专一,古人认为它们的感情尤笃于伉俪之情,这就是典故!作《诗经》时的人都很纯朴,他们就用最简单的寓意来验证最真挚的爱情,却往往最能打动人心!”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了不久以前那个奇怪的梦,梦里所有和他欢好的女子都**裸地出现,包括晴天。
在梦里,她与自己疯狂地欢爱,可最后却变了神色:大声地斥责自己:“你给我译的诗里可没说你爱上了这么多女人!你这不叫爱,是**裸的霸占与贪心!我宁可你不是皇帝!我只希望和我爱的人两厢厮守,忠贞不渝。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你做得到么?”
尽管他努力辩白,说对她和别人不一样,心里大部分装的都是她。可她还是不满意,她要的不是大部分,而是全心全意,从一而终!
最后,她甚至不顾自己的苦苦哀求,说了一句“等你能做到了,再来找我吧!”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无论自己怎么呼喊,甚至像一只狗一样在地上爬着哀求,她都没有再回来。
难道那个梦是真的?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告诉朕这里面的典故,是暗示朕男女必须忠贞不渝、始终如一么?”
她笑着点点头,反过来问了他一句:“这本来就是最根本的吧。难道不是么?”
他这回彻底愣住了,原来她真的如梦里的一样,只认定了雎鸠之贞,却完全否认男人就象猴王一样,地位越高拥有母猴子越多。
怎么办?如果她就象梦里一样,把男女都坚贞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就麻烦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后只要册她为后,那就再也不能纳妃了?
历史上好象也有过这么几位皇帝,但是非常少。那个一心只迷恋杨贵妃的李隆基,就是其中最出名的一位。
原来他是想让我做李隆基!
他的内心深处此刻发生了非常剧烈的斗争,是象李隆基一样,一心一意对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还是其他的皇帝那样,弱水三千全要,水瓢也不撒手?
他试着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只爱晴天一人行么,能做到么?
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阿珠,小倩,即使她们回来后要嫁到宫外去,那也还有明清、明澈,还有朱雀。
难道从现在开始就和这些绝世美眉全断了关系?我肯定做不到!
怎么办?是现在向她挑明?还是以后再说?
聪明的少女很快从他犹豫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心思,“钧郎,你是怕你做不到全心全意、从一而终是么?”
她叫我什么?她居然叫我钧郎?这是不是说明她不光是芳心暗许,已经是完完全全同意以身相许了。
这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刚才的拥抱和亲吻么?
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就胆子再大一点儿,直接把她扑倒在草地上办了得了。
当然这只是幻想,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卫士和太监们还站在不远的地方,肯定不行。而且刚才袭胸都不行呢。
看来她刚才推拒也只是欲迎还拒,还是需要更大胆一些才行。
他壮了壮胆子,伸出双手想一下抱住她,可少女见他迟迟没有回答,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准备向外走。
“你别走!”想见大胆反而换来了更可怕的结果,他就象在梦里的那样,一下象一只狗一样伏在了地上。
“扑哧!”眼见着他的狼狈相儿,她笑了一声,回来扶起了他:“你又不回答我的问题,那我还不走啊?”
他急了,一下子牢牢抓住她的手:“朕和母后想的一样,母后也答应朕了,到时候一定选你为后!但是……但是朕现在也不能向你保证,以后会不会册别人为妃。朕也想学李隆基,但朕真的不能保证……”
少女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