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少女的樱唇吻在蝴蝶之上,如同吻在自己的心上,这隔物相吻,就算是一吻定情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真正得到她的香吻。
“小妞!给大爷笑一个?”
这一句一出口,二人都是一愣,尤其是晴天,瞪大了眼神,差点儿没把手里的蝴蝶瓶子和风筝统统还给他。
不过要还可就不是这么客客气气地还了,那就可是直接往脸上砸了!
晴天还是犹豫了一下,只把手里的东西扬起了一半,刚准备砸,就听见他又说了一句:“不笑?那大爷给你笑一个!”
他说完哈哈乐了,把晴天也逗得“扑哧”一乐,差点儿把东西全摔在了地上。
为了今日的相见,设计了无数的开头,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他也根本没想到,这一句不知道怎么就从嘴里蹦出来了。不过,这样的开头或许更好,因为既消除了紧张,还能逗美人而乐,岂不大好?所以,看见晴天乐了,他也开心地笑了。
既然已是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头呢?
接下来,他仍然没直接向她问好,比如:“好久不见,你好么?”或者是什么:“你还是那么美!”之类的。
他轻轻念出了一首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是晴天第一次写给他的信里的第一首诗,是《诗经》里的。这也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时,她已经出了宫,到了老臣张德闲的府上作为义女。自己是借着送戚、胡二人出征,还扮作冯保的士兵去看她。
却没想到即便这样,也被她认了出来,所以她信里的最后一段是一句白话文:“你就是那个身后的士兵,是么?”
听到这首自己抄给他的诗,晴天的身子当时就是一颤,中午的阳光直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显得格外的白皙。她轻轻抬了抬手遮挡了一下阳光,眼睛弯成了一条细缝,笑得特别甜美:“你,你居然还记得这首诗?”
他笑了:“当然记得!我的古文不好!当时还找了本《说文解字》译了一下!”
她把手里的蝴蝶瓶子和风筝放开,从怀里掏出了一纸信笺,轻轻念了起来:
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
纵然我没有去找你,难道你就此无音信?
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思念。
纵然我没有去找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
来来往往张眼望啊,在这高高的城楼上。
一天见不到你的面,就像三个月那么长!
他这才想起来,后来让冯保把这首自己译出的白话文装在一个信封里,悄悄递去了东郊她的住处,也算是对她写信的一个回复,却没想到她竟然随身带在身边。
“你,竟然天天把它带在身上?”他激动地指着她手里的信笺。
“才没有呢!我就是想不通,这么好的一首诗,为什么被你译成了这样?正好今天可能会碰上你,我就想着把它带出来,好好地问问你!”少女即便心里有无限想念,嘴上也不愿意承认。
“哦?”皇帝借机走到她的身边,和她一起扶住信笺,“你说说看,这里面哪一句译得不好!”
“这句!”晴天指着最后那句:“一天见不到你的面,就像三个月那么长!”,又指着第一句:“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
“这些都译得不好!还有这句,这句!”
眼看着她几乎把每一句都指了个遍,他不由得苦笑起来:“照你的意思,我就没有一句译得好的啊!”
晴天抬起了眼睛看着他:“本来就是!古诗讲究的是用字的意韵,接转的留情,怎么能用白话文译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