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天云心中一动,心想该不会那么巧,而且刚好也是将近百年的时间呢,还真说不定……
智者摸着颏下的胡须道:“师祖和师傅二人日夜兼程赶往那个方向,后来终于见到了那块坠落的陨石。师祖便在当地卜了一卦,算出陨石降落,既给人间带来灾祸,同时也带来福运。”
杀子不解道:“怎么既是灾祸,又是福运呢?”
智者解释道:“此物本非人间有,乃从天而降,自然会打乱当地的天地之气,必会造成混乱,既有混乱,自然就会孳生灾祸了。而此物在当地落地生根,扎下牢固的根基,长此以往,渐渐地便会与天地之气相合,而且绝不会轻易被外力所打乱,除非……”
“除非什么?”杀子忍不住又问道。
智者沉吟道:“除非此物离开了当地,那样的话,势必会因天地之气不合,而扰乱人气,人气一乱,世间便多有灾祸了。但是师祖后来在那里又卜了一卦,发现此物必定会离去,而离去之时,便是祸乱降临之时。”
杀子更加不解道:“从天而降的流星怎会无缘无故离开呢,难道它还会生脚不成——”说到这里却忽然打住了,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迟疑地道:“前辈你说的莫不是——那把剑?”
智者望着他道:“你已经猜到了?是啊,就是那把剑。”说着将头转向阿密特,嘀咕了几句什么。阿密特闻言,双目一瞪,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他对此也并不陌生。
智者叹道:“就是那把剑啊!那把随陨石降落的剑,一直在那里扎根了近百年。我本以为在我有生之年还等不到此剑的离去呢,谁知道,嘿嘿——”
说到这里,智者还是没有提到羊皮纸上所记载的东西,杀子便有些安奈不住了,不过却没敢贸然再问了,因为他见阿密特几乎一直是在倾听着,都没插过一句嘴,颇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他这副样子并没有逃过智者敏锐的目光,智者会意地笑道:“这张羊皮纸——”说着将它拿在手上看了看,才又道:“上面所写的乃是师祖当时占卜时所得的卜辞,写的是‘今有天降之物,生根于此,赐福于乡众,降祸于英雄,他日离去,祸乱天下,兼有难测之劫数。’”
众人都呆住了,虽然隐约间似乎能理解其中意思,但是究其深层涵义依旧讳莫如深。
智者叹了一声,将羊皮纸卷了起来,又叹道:“师祖当时绕陨石一周,而后盘膝而坐,写下了这段卜辞。当时有许多来此参拜神物的乡民们都问师祖卜的什么卦,师祖却只是摇摇头,不置一词。后来听说有越来越多的习武之人,想凭武力夺得此剑,我突厥也有一些勇武之辈慕名前往中土,结果无不铩羽而归。后来不知是谁将师祖曾对此剑卜过一卦的事情,传扬了出去,结果好些人慕名来向师祖求教,以为他必定通晓此中道理,及驾御此剑之法。
“师祖一概将其拒之门外,但是后来却有一些宵小之辈也来找师祖,被拒绝之后,还以武力威胁。结果此卷不慎被贼人抢走,师祖也被打成重伤,他深怕此卷落入贼人之手,会孳生事端,便让师傅前去夺回。师傅自知武艺不高,便不辞辛苦去拜名师学艺,数年之后终究还是用尽方法将此物给抢了回来,他带着此物向师祖复命时,师祖却早已离开了人世。”
众人一听,无不唏嘘感叹,这只不过是几段话而已,师徒两代居然用性命去守护,真是难能可贵。
智者将羊皮纸用细绳扎好,放进衣袖中,又道:“师傅感叹之余便住进了深山之中,并将此物密封起来藏于一个妥当的所在,他从来都不让我知道这经卷上所写之事,后来在他临终时,叮嘱我,将来此物若离开当地之后,便需去何处取得此卷参阅,并告诉我怎样取出此物。只不过从此物离开之后,整整七年余过去了,我才有机会去取回此卷。”
说着,像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似的,但又故意打住不说,像是还在犹豫着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一时间见他不再说什么,杀子和阿密特都开始留心起来了。待他们见他将目光转向低头不语的奇天云的时候,这才明白,接下来的话似乎都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