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游子在前面缓步而行,很明显是在等她跟上他,看来的确是有什么话要说了。
傅冰琴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边,偷偷望了他一眼。像这样跟他并肩走路的机会太少了,不由得有种异样的感觉,不过想到等他来兴师问罪,还不如自己坦白一点,虽然有些说不出口,但还是鼓足勇气道:“漂游子大哥,我……”
想说的话还在酝酿之中时,漂游子却先开口了:“傅姑娘有多久没跟家中联络了?”
傅冰琴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忽然提起此事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觉得她太过嚣张跋扈,有些忍无可忍,所以婉言劝她回去?此时心中更加不知所措,就因为说错了几句话就失去了这个男人,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一时间懊恼不已。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只听漂游子又道:“你知不知道,你大哥数月之后便要学成出关了?”
“啊?”傅冰琴怎也没想到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个,便纳纳地道:“我不知道啊。”
漂游子又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何要再去修练箭法?”
傅冰琴疑惑道:“他不就是想提升武艺吗?难道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吗?”
漂游子并不作任何回答,只管顾自往前行进,似乎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街两旁林立的店铺。
傅冰琴纳闷地望着他,他为何话说了一半就不继续说了呢?难道有什么话不便告诉她吗?看他那慎重的样子,似乎是怕一说出来让她有些承受不住。看起来他也不是对她全然漠不关心,其实心底很有些替她着想呢。
一想到这些,她那大小姐的傲气又涌上来了,原来她在他心里还是有些份量的,绝不像她想的那样不堪。本来还想挽着他的手一起逛街的,但想想还是算了,还是多在他心里保留一些矜持的印象吧。
当漂游子和傅冰琴双双回来的时候,苗若雨和柳叶子都瞪大了眼睛,然而看到他们并没有手牵手,稍稍放了些心。但是傅冰琴偏偏却像示威似的向她二人得意地挤眼睛,弄得她们都气得不行。这一切,波浪子等人当然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暗自嘀咕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第二天晚上所有人都出去逛街去了,傅冰琴本来也要去找漂游子的,但是才走出门口没多远就见柳叶子和苗若雨拦在她面前,一个个都虎着脸,像是要干架的样子。
傅冰琴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便双手叉胸冷冷地道:“怎么,想两个人联手欺负我啊,你以为我傅家的人都是胆小鬼啊,哼!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别以为我怕了你们。”
苗若雨气鼓鼓地嘟着嘴道:“别以为你是傅家的人就可以那么嚣张,说!昨天你跟漂游子大哥到底说什么了?”
傅冰琴暗自好笑,便故作神秘道:“你说我们能说什么?男人跟女人之间还能说什么,而且不是我硬拉着他说的,是他主动跟我提起的,唉!他那时跟我说了好多话,好温柔好温柔啊!”
柳叶子虽然快要被气爆了,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道:“是吗?谁不知道你大哥曾经射杀过我大师兄啊,虽然他侥幸躲过了,可那时你大哥那一箭可是尽了全力啊,你以为我大师兄是傻子心里没有数吗?虽然说你们傅家是跟我大师兄是冰释前嫌了,但是以你大哥对我大师兄的那种手段看来,谁知道他哪天不会突然跑来,朝我大师兄再射一箭啊?说不定他现在只是在积攒实力而已,等哪天羽翼丰满了还会找上门来,唉!这可说不定啊!”
傅冰琴气愤地嚷道:“别以为你是漂游子大哥的师妹,就可以搬弄是非!我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他——”话说一半便突然打断了,她想起漂游子今天找她说话时,似乎有许多难言之隐没有告诉她,他只是问她知不知道,傅博数月之后便会学成箭法出关,还有傅博再次修练箭法的意图。
现在想起来,如果傅博再次学箭只是为了提升武艺的话,那为何漂游子会吞吞吐吐的呢?难道真被柳叶子说中了吗?
柳叶子见她半天不吭声,还以为她胆怯了,便得意道:“哼!原来你总算还有些自知之明啊,我看那,只要你那个大哥还是那么自不量力的话,你就别指望会得到我大师兄的真心,苗姑娘,你说是不是啊?”苗若雨自然是附和不已。
傅冰琴本来也觉得她跟漂游子之间总隔着一道鸿沟,只要她是出身名门正派,漂游子是出身歪魔邪道,他们想在一起就注定是千难万难,但是被柳叶子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她天生的傲气,她梗着脖子冷冷地道:“我跟他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说,倒是你啊,跟他师兄妹那么多年,他还是对你不冷不热的,看来一定是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我没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