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过去,又是一座不高的山,然而树丛却很密集,不过好在有一条被人走过不知多少遍的小路呈现在眼前,想必是村民们通往外面的通道。
这地方真是让人气恼,刚翻过一座山,又是一座,连绵不绝,好似没有穷尽,难道那些村民走一趟集市,来回得半个月?
太阳下山的时候,他已经懒地走了,就在一座平头山上停下来了。
这里没法找山洞睡,为防蛇虫,只好爬上一棵粗壮的树歇息。他坐在三条相交的树枝上,背靠树干。这里望向远处,那些山的样子还隐约可见。
观望着那些刚走过的山,眼睛一往上移,一颗孤独的星辰升起了,是金星。
实在太安静了,小鸟大概早就回巢了吧。忽然觉得天地间仿佛就剩他一个人了,这种孤独感越来越强烈了。吃着老汉送给他的馍,也不知是什么味道,才吃了三个就再也吃不下了,把剩下的又放进包袱里,手碰到了那两葫芦酒。
“就喝一点总没关系吧。”他侥幸地对自己道。
葫芦塞子拔去了,凑鼻子一闻,酒香四溢,气味果然不很刺激,好像还略带果味。一口灌下去,浑身舒畅,根本没感觉到一点后劲。“该不是骗我的吧,也许他以为我是一喝就醉的人吧?不过——算了,少喝点就是了。”
又是晴天,月亮挺圆的,星星陪衬般散布夜空,这种时候越发觉得天宇浩瀚深邃,不可捉摸。
他只顾着想从天空获得一点什么启示,却没发觉自己正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将老汉的告诫抛诸脑后。
他一仰脖子,发现葫芦里竟然已一滴不剩了,一边埋怨自己喝地太快了,明天可能就会断顿了,一边却不假思索地拿出另一葫芦酒喝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眼皮渐渐沉重,月亮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天旋地转。他摸了摸额头,“难道我喝醉了,怎么醉得这样快?好像两葫芦酒都喝光了,好晕啊……”头重重地撞在树干上,又滑到树枝上。朦胧间看到了许多人,先是爹娘,后来又见雪妹蹦蹦跳跳地扑了过来,然而到眼前又变成了拿刀的司马风,接着又有一群人拿着兵器冲杀过来。
脑袋胀得难受,他睁开眼睛,坐起来,揉揉额头。“啊!真痛!哎?”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地上,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从树上掉下来的,也想不起来到底醉了多久了。太阳正照在头顶,大概是第二天了吧。
他站起来,将包袱绑在背上,辨了辨方向,照着原来的行程继续走。然而没走多远,一道黑影从前面夹着强风直刮过来,把他前行的路完全封住了。
奇天云愣在那里,眼前出现一个墙一般挺拔冷峻的身影,一字眉,面目生威,宽大的衣袍上的花纹透出些高贵。
华服汉子抚弄着黑须,冷冷地打量着奇天云,好像奇天云前辈子欠了他很多钱。
奇天云不明白这么衣着华贵的人跟他这个无名小卒会有什么过节,刚要打招呼,那华服汉子先开口了:“你是何门何派,想到江湖上搅什么风雨?”
嗯?奇天云以为他只是在自言自语,然而看他那严肃的表情又不像。
只听他又继续说:“传闻‘银刀门’最近被人灭了门,死者不知为何物所伤,而凶手行踪诡异,也不知藏身何处,在下听说后特从长安赶来调查。这‘银刀门’乃正派之士,却在柳林坡附近的一个小镇离奇死亡,据目击者说他们跟一个少年人有过一番打斗,晚上便被害了。”
他两眼直直地望着奇天云,“此处有人被杀,阁下却有胆单人独行,不知究竟意欲何往?可否告知在下?”言下之意竟是说奇天云杀人后,却还好整以暇地在此等人来抓他,太过狂妄自大,简直是视人如无物。
奇天云听得一头雾水,呐呐地道:“你到底是谁,那边有人被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来
此之前就听说,这条路上因强盗出没而断了来往行人,而且那些人哪里是什么正派人士,那天竟然伏击我,还想图财害命,像这种拿人钱财就可以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人,事没办成被人杀人灭口有何稀奇?”想起那天死里逃生,而那些凶人竟然还是什么正派人士,心里不由得气愤世风日下。
他眼睛里的精光慢慢收敛,给人以更加骇人的感觉,看得人心里直发慌。
“哈哈……”他冷笑道,“残害正派中人,竟还在此大言不惭!‘银刀门’几百口人一夜之间惨遭杀戮,手段够毒辣的!想不到竟还是咎由自取,嘿嘿!那就让我陆某人会会你的高招!顺便说一声,在下乃当今武林盟主,接招吧!”说着一晃眼工夫就前进了几步,右手一掌朝着奇天云胸口凌虚劈将过去。
奇天云还在震惊他口中所说的残酷杀戮时,掌风已然刮到了身上。
“啊——!”好像被人猛地在胸口推了一掌,将他的身体重重地往后推去,整个人都倾斜着踉跄后退,用尽力气才使身体挺直了一些。
“砰!”奇天云重重撞在树上,背部因为有包袱挡着,没撞到树上,脑袋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坚硬的树干猛烈的冲击。
一刹那间,只觉满眼直冒金星。“啊——咝——啊唷!”他双手抱头,轻轻地揉着撞痛的后脑勺,好像肿了一大块,他皱着眉头,头痛地瞅着眼前的什么盟主。“发什么火啊!出手这么重,人又不是我杀的,不过看来说了他不会信的,怎么办?这人可不像是